是,他这番傲慢的问话,令陆月白心生不悦。
正在研磨的素手渐渐缓下来,她并没有立马回应问话之人。白里透红的纤纤玉指优雅地将被风吹卷的白纸一角抚平。直到最后,方慢慢地正视起来者。
然而陆月白心中却一直在琢磨,这人会是谁?既不像来找自己写诉状的,也不像上回被自己磋磨的恶霸派来寻仇的。看来看去,这有所不甘的态度语气,倒像是一个被人夺了好处利益,上门兴师问罪的。
“不错。”陆月白回答得不卑不亢。
陆月白一回答,那人的脸色立马变得红涨,折扇呼地一声收拢。他来回走着,神情气愤:“你可知道我是谁?”
陆月白微怔,随即淡淡言道:“我一个小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认得你?”
熟料那人竟大吃一惊,他瞪大了眼睛,用折扇指着自己:“你不知道我是谁,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他难以置信地问着,仿佛陆月白不认识他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这番夸张的反应令陆月白有几分愕然,愣了片刻,陆月白冷笑道:“你是相貌胜过潘安,还是才华赛过子建?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你你你……小丫头片子真不会说话。罢了罢了……”那人摆摆手,似觉得气急败坏的模样令自己失了风度。他举起扇子,隔空点了点陆月白,煞有介事言道:“我便是这方圆十里唯一的名状师,唐律。今日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
陆月白听他亮出了自己的身份,登时有些讶然。突然间想起前些日子他们所说的,那个写一份诉状要收五十文钱的唐状师。
原来就是他呀!
那么他今日前来的目的,便昭然若揭了。无非是恨自己抢了他写诉状的生意,前来兴师问罪的。
充其量,原来是个奇葩律师呀!陆月白心头坐着个小人,挖了鼻屎直接弹走,嫌弃。
陆月白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托着腮帮子,垂着眼皮不耐烦地言道:“有话快说。”
唐律正色:“你,给我听好了。本状师在此地苦心经营数年,方得了个家喻户晓的好名声。而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却借着本状师的势,趁机经营牟利。本状师念你年少无知,且这一次不同你计较。你还是趁早结束了代写诉状的活儿,做回你姑娘家该做的女红绣活去吧!”
陆月白惊讶地抬起头。唐律的这篇话倒是将自己吹得风高亮节。而她陆月白,却成了鸡鸣狗盗之辈?
陆月白寐了寐眼,玩味地望着唐律,笑道:“哎呦呦,唐大状师的话我就不明白了。若说借势,我外头的招牌可有写着唐状师分号了?若说经营牟利,我一份诉状只收五文钱,不过是适当为乡亲们排忧解难罢了。你这话说得,可真有些污蔑之嫌了。”
唐律的心有几分虚,他沉下了脸色,扯高了嗓音:“够了!无论怎么说,我正式通知你,往后不许再代写文书。否则……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陆月白微挑了挑秀眉。心想,若此事放在现代,自己作为一个法院书记员原则上是不允许代人书写法律文书的,更不会明目张胆地和律师抢这类生意。可到了这儿,自己却不受这等约束。况且身为一介贫寒布衣,不想方设法挣点银钱还真等着喝西北风吗?
还有。
陆月白慢慢地将眼珠子斜过去。
呵呵,这个古人律师。不光奇葩自恋,心还够黑的呀!
浮云蔽日,天色阴暗了片刻。一阵风在枝头吹过,竟隐隐地有些料峭。
陆月白忽地拍案而起,瞳仁漆黑,显得先不见底。她骂道:“你这个臭不要脸贪得无厌的黑心状师还好意思跑上门来同我说这些?你知不知道你写一份破诉状就收五十文,有些人家根本出不起这个钱。而我写一份诉状最多也就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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