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让维尔将怪物的双臂彻底拆下。

    在时间继续流动的那一刻，喷涌而出的血红将光明都覆盖住，金发青年踏着怪物肩膀一跃而下，在他身后是整片鲜血塑造的帷幕。

    袖剑的剑刃已经被磨损得破破烂烂，维尔随手把它丢掉，破铜烂铁接触地面发出当啷一声脆响。慢慢走到之前丢掉匕首的位置拾回武器，青年这才看向跌坐在地上捂住耳朵，至今尚未回神的死柄木弔，冷漠的声音从淡色唇瓣中吐出。

    “砍掉的话，还能长出来吗。”

    死柄木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摇摇头把自己从混沌状态中解脱出来，青年艰难的仰头和维尔对视片刻，闷笑出声，嗓音因被掀起的灰尘呛到而显得有些沙哑。

    “能不能长出来你不会自己看吗”

    破风利响自耳边传来，维尔猛地回头，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感到肩膀处传来一股推力，整个人在惊惶中本能的顺着这股力道跌出好几步。

    鲜红的血色在回头刹那于他眼前迸溅。

    “啪嗒”相泽消太彻底破碎的眼镜在他面前掉落，男人在推开青年之后彻底没了躲开的机会，直接被脑无一掌按在地上。殷红的血从他被按住的地方漫出来，一点点的蔓延，扩散到青年脚边。

    维尔整个都僵硬在了原地，全身血液在这一刻变得冰凉，他仿佛丧失了行动能力一样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一幕，甚至连死柄木弔走到身边都半点没能注意。

    “老师”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从喉咙中生生挤出而不是经历了舌与齿的碰撞，浅淡如自灵魂发出的无意识的呼唤，或者是询问。

    你保护了我

    死柄木弔的手在青年背后悄然伸出，五指张开，去探维尔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腕。

    “你最好不要再动了”然而就在他即将碰到维尔手腕的时候，一动不动的青年忽然出声。

    这声音很低，很平静，就像海上风暴将至时天穹低压，鸟燕无声，令人窒息的平静。

    “如果你再动的话我是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脑无按住相泽消太的手松了松，猛然向维尔抓去。

    金发青年闪身躲避，过度使用个性导致他即使再做出这最简单轻易的动作嘴中都有腥甜的味道弥漫开，恶心和剧烈的疼痛同时侵入维尔神经，叫嚣着停下，他却浑然不觉的跳上了脑无的手，借着一冲之力匕首直直刺向脑无咽喉。

    速度已经很慢了，灰暗世界和彩色世界在他身边频繁交错着，刺杀时也再听不到风声凛冽。死柄木弔侧头笑出了声他还以为刚刚青年的威胁多有力量，原来只不过是鱼死网破都做不到的强弩之末。

    维尔恍若未觉，这一刻他的世界才是真正的，全然的安静下来。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感知不到，清晰的只有脑无或许是要害的咽喉部位和手中匕首的重量。

    “砰”在匕首触碰到脑无咽喉的前一刻，青年被怪物的巨手猛地击飞出去。

    瘦弱的身体狠狠撞上了场地旁边的水泥高墙，滑出一道血痕掉落下去。这一击甚至要比之前那下还要重些，维尔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率先接触到墙壁的手臂骨骼断裂的声音，但是全身的疼痛已经让他无法分辨出坏掉的是哪只手臂，青年努力的，几乎要用尽全身力气的，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尝试着控制双手握了握拳。

    最终遵从大脑指令的只有右手，那只被碎石划得都是伤痕，擦破了好几块皮肤的手颤抖着伸进兜里，摸出了濑户太郎给他的那支药。

    四年前也是在这里，在地震灾害模拟区，有个男人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说是只要能从废墟里救出假人，就承认维尔还有做英雄的可能。那天跟他同区域的是两个女孩子，维尔将容易救出的假人让给她们，自己一个人跑去了模拟区深处去找最后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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