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前辈想到哪里去啦,我只是跟师叔的意见不一样,师妃暄已将和氏璧交由净念禅院保管,这两个小子准备盗宝,如能利用他们把和氏璧盗出来,省得我们一番功夫,师叔就只想要长生诀。”
我摸了摸鼻子,原来这个时候婠婠还没有痴恋徐子陵。
婠婠陪我沿着天街散步。
洛水横亘天街,两侧有高楼,洛水之上是长桥,明月倒映在洛水里,周遭停泊着许多船只。
三更过半,船只靠岸,唯有一艘灯火通明的画舫停在洛水中央,从长桥上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到画舫里的歌舞景象。
婠婠的眼力没有我好,走了一段路才看清了画舫模样,不由轻笑道“竟是遇见故人了。”
她话音才落,画舫里便走出一人来,是个潇洒俊秀的白衣公子,手持一把折扇,看上去风度翩翩,见到婠婠,也是又惊又喜,只道“竟是白姑娘么”
我可没听说过婠婠姓白。
果然婠婠美眸轻眨,带着些薄愁,轻声说道“那日有劳侯公子相助,雪儿已经找到叔父了,这位是雪儿家中一位姐妹”
那个姓侯的公子只是看了我一眼,视线就又落回了婠婠的身上。
我是非常理解他的,毕竟美人养眼。
片刻之后我和婠婠一起坐到了画舫上,原本的那些姬人都避了出去,只留了伺候的丫鬟。
侯公子盯着婠婠嘘寒问暖。
我则盯着侯公子的扇子。
扇分十二折,一折一副美人图,画了八个,空了四个,画着美人图的折面从边角到中央,无不是姿态美丽的绝色女子,上面也有婠婠。
我想到一个人。
果然刚坐定没多久,婠婠就向我介绍,这位侯公子大名侯希白,乃是江湖上有名的多情公子,一手绘画绝技更是名闻天下。
我不光知道这个,我还知道这个多情公子是石之轩的徒弟,花间派的传人。
侯希白仍旧浑身上下写着杂鱼。
这让我越发确认了我现在是个皇帝了。
我不怎么客气地看了看侯希白。
石之轩传承魔门两家之长,一是花间派,二是补天阁,侯希白是他给花间派教出的传人,补天阁的传人是杨虚彦,但杨虚彦死了,石之轩很不负责任地没有再教徒弟,也没有把传承还给补天阁,就跑去当和尚了。
杨虚彦是被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还有侯希白一起围攻死的,想到这里,我对侯希白没了好感,看他拿着把扇子在我面前关心婠婠,我更是生气。
侯希白对婠婠温柔地说道“那日之后希白也打听过白姑娘的消息,只是一直石沉大海,白姑娘近来有些清瘦了,在叔父家中过得不好么”
婠婠抿唇一笑,说道“那有什么好不好的,天下乱世,民不聊生,能有一口饭吃已经很好了。”
侯希白怜惜道“白姑娘真是善良,但美人本就该过得比常人更好的。”
我敲了敲桌子,问道“丑人就该过得坎坷一点”
侯希白一噎。
我很不喜欢这个多情公子,听闻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唯独痴恋师妃暄,却有天下闻名的多情名声,喜爱流连青楼,却从不留宿,喜爱帮助美人,却不求以身相许,看上去风流不下流,自有一副格调,但这纯属花间派传人的通病。
只看他对婠婠这幅体贴怜惜的模样就知道骗了多少小姑娘,倘若坐在这里的不是婠婠,当真被他打动,想要跟他在一起,他一定又会说自己心有所属。
分明是个感情骗子。
我问侯希白,“听说你画技不错,能不能给我画一幅”
我这是在刁难他。
毕竟多情公子只画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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