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在兵卒林立严阵以待的洛京城头上。
“唰”一声。
他缓缓抽出佩剑,直指前方,“将士们听令”
“全力攻城”
黑压压的齐军陈于四野,连天接地般望之不绝,“咚咚咚”的牛皮大鼓敲响,一下下仿佛击打在人的心坎上,一声呐喊陡然炸响,海潮般的齐军汹汹奔涌而来。
火箭、桐油、滚石、檑木,杀之不尽从云梯攀上的齐兵,硝烟滚滚笼罩整个洛京城,“轰轰轰”一下接一下的巨木重重撞击在城门上,沉重的闷响直达皇宫。
“陛下,陛下”
满朝文武惊慌失措,太尉詹权彻底失去往日镇定,惶惶道“陛下,这,这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慢了半拍,魏显钝钝的脑子才接收到这句话,他浑身颤栗,“如何是好”
“汝等食君之禄,为国之柱石,当为朕分忧,如今竟是要问朕如何是好”
魏显青筋暴突,面目狰狞“朕要汝等何用”
有人灵光一现“那东平侯,齐王妃之父”
“对,对对”
如同将要溺毙之人,抓获一个疑似浮木的物事,詹权连声应是,让立即将邵贺等人押上城头,让齐军停止进攻。
魏显一头一脸的冷汗,他捏紧龙椅的扶手,重重喘了几口气。
事实证明,邵贺等人全无作用,魏景若在意这些人,早如孙氏邵柏般营救出去了,何须等到现今
喊话如泥牛入海,齐军攻势反而更猛烈了几分。
消息传回崇德殿,偌大的宫室死寂一片,须臾,上首传来一声竭嘶底里的嘶吼。
“滚都给朕滚出去”
“噼里啪啦”香炉纸镇等物雨点般掷过来,诸臣工抱头鼠窜,瞬间奔出一干二净。
“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接近,“皇儿,皇儿,逆王要攻进洛京了吗”
是冯太后。
昔日一朝登巅,最雍容华贵的优雅妇人,如今鬓散钗乱,满脸惊惶,所有从容不迫已不见影踪,眼角细纹丛生,老态毕现。
她颤抖着,紧紧抓着她儿子的手,“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母,母后”
魏显死死回握母亲的手。
“陛下。”
空荡荡大殿突然出现两个人,隐卫石图石纪单膝下跪“卑下等护陛下移驾”
移驾
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暗遁,逃命。
魏显大怒“朕不走朕乃天子”
“朕乃先帝亲封太子,传皇帝之位”
他死死坐着底下这张髹金九龙大椅,这个大楚传承了三百年的至尊之位,他梦寐以求,忍辱负重二十余年才登上的位置。
这龙椅,这大楚朝,都是他的
“朕乃天子。”
他喃喃地道。
可是,可是逆王已兵临城下,他这大楚皇帝之位,还能继续稳坐吗
一种无边的绝望恐慌搠获了他心脏,从心脏至骨髓,乃至四肢百骸,他不可抑制地哆嗦起来。
他死死攒住髹金九龙大椅的扶手。
石图石纪闭口不言,无声立在一边,安静垂眸。
其实,如今齐军围城,水泄不通,他们也没有把握将皇帝安全救出。
既如此,那便罢。
从朝阳初升,到日暮西斜,鲜血撒遍洛京城头,硝烟滚滚,最后“轰”一声重重的轰鸣,洛京南门,被猛地撞开。
喊杀声震天,潮水般地齐军汹涌而入。
洛京城破。
魏景下颚绷紧,冷冷看了大敞的城门片刻,倏地扬鞭,打马而入。
马蹄声重重敲击在青石板地面上,他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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