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一觉得再放纵程澄这么逛下去，不管多少张信用卡都会爆的。

    北京时间晚上七点整，虞一终于拖着战斗了五小时还意犹未尽的程澄强行退出了血拼圈，坐电梯上了四楼去吃饭。

    虞一相信，程澄一定是她这辈子能遇到的人里最能逛的。

    两个人，四只手上，除了虞一买的一支隔离和一支眉笔，满满当当的都是程澄的荣耀。

    好不容易在日料店坐下，虞一也不管脏不脏，把脑袋搭在了桌上，弯腰揉着酸胀的脚腕。

    再多一分钟，不，再多一秒钟，她这双脚就得交待在这儿了。

    “小鱼，刚刚那条裙子我该买下来的，8.5折和白送有什么区别？”程澄越想越觉得亏，又要站起来去扩充她的战利品。

    虞一累得半个字都不想说，抬起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你想死。

    “真的，十分钟好吧，等我！”根本不等虞一拒绝，程澄拿起手机就往外走，“你先点菜，我要鳗鱼卷和芝士紫薯！”

    “……”

    服务员过来送菜单的时候，由地上座位上大大小小的数十个纸袋得出，这位一定是个小富婆，之后的服务态度好得近乎谄媚。

    等虞一点完菜，笑着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小哥的时候，小哥从围裙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黑亮的卡，露出了八颗牙的标准微笑，弯腰询问她要不要办理本店的超级VIP，充3000返送300。

    虞一窘得脸都涨红了，委婉回绝。小哥忙说没关系，然后将桌上的菜单翻到最后几页，开始推荐顶级和牛。

    虞一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暂消对工作的热情，尴尬地在手机上乱点。

    表弟要零花钱？发红包。

    有人加我？同意了。

    哥哥今天要通宵开黑？跟爸妈串通好说辞。

    朋友圈求赞？一排都给你们点下来。

    程澄终于在虞一崩溃之前回来了，耸起的苹果肌上一边写着一个“爽”。

    服务员安利无果，带着菜单转头去找下一个战场。

    虞一胃口本来就不大，这些天作息不规律，今天又逛了这么久，草草塞了几个寿司就放下了筷子。

    程澄捧着芝士紫薯的碟子凑近虞一，两人脑袋挨着脑袋一起看虞一的手机。

    “干嘛？”

    程澄挖了一勺喂给虞一，笑得谄媚：“手机没电了，也没钱租充电宝。”

    虞一伸手推面前的勺子，让它改道进了程澄的嘴巴。

    这边程澄一脸八卦地指着屏幕问：“刚刚我不在有人要你微信了？帅吗帅吗？”

    “刚刚只有服务员问我要不要成为他们尊贵的会员。”

    程澄没理，继续瞅着手机屏幕。

    “这人好没礼貌噢，主动加女孩子都不打招呼的。快看朋友圈！看看！有没有照片！”

    虞一被程澄喊得一愣一愣的，耳朵听懂了但是手还跟不上速度。

    程澄嫌弃地撇嘴，放下勺子就自己上手了。

    头像是一个不太清晰的泥塑雕像，像加了胶卷滤镜，很有质感。

    “这头像看起来还挺有品味。”程澄托着下巴评论起来。

    点进朋友圈，背景很眼熟，虞一一下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这张照片。

    朋友圈很琐碎，也很无聊，都只是一些日常的风景照。

    程澄可能不眼熟，但虞一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朋友圈里的照片和易烊千玺的ins大部分都重合了。

    虞一有种不安分的直觉在一团混乱中直直蹿出来，她在捋清这种直觉具体是什么之前就急着否定，贴在屏幕上的手指却清楚地将脉搏跳动无限放大。

    一下，两下，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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