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 灵棺(第1/4页)  师兄本是无情物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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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四合,虞阳都城扬起纷纷大雪,逐渐积厚的地面映着银白寂冷的月光。巡护兵的铠甲铁衣上结了层薄霜,铁靴踏着新落的洁白,整齐的走在宫道上。

    年关将至,整座都城一片清冷,以及比都城更冷的,还有牌匾檐下皆挂满白绫的虞阳王宫。

    镇宁君身披着慵懒厚重的雪白狐裘,神态病恹冷淡,身影幽幽冷冷的,像只雪夜里飘忽的幽魂。他身后跟着并成两列的家眷,整齐素白的衣服在黑寂里走过,一人在身后替他举着伞,朝着灯火通明的宫殿走。

    沉重的殿门推开,呼啸的风雪灌入屋内,门口的两盏烛火危险地颤动起来。随之响起的,还有镇宁君那常年寡淡的、冷飕飕的声音——

    “寒冬料峭,二殿下如此急匆匆的召臣前来,可是有要事啊?”

    斜躺在榻上犯困的人不知是被这凉薄尖细的嗓音吓着了,还是让那忽然一股寒风冻的,倏然睁眼,从榻上跳起来。

    他缓了几息才反应过来,“镇宁君,你来了!”

    镇宁君从鼻腔挤出声“嗯”,病态尖俏的脸被寒风吹过后更显苍白了些,眼梢阴柔狭长,薄唇恹恹的紧闭着随意地坐下来。似乎是被风雪吹厌了,连往日讥诮跋扈的气焰都淡了几分。

    镇宁君本名赫连玉,由先王敕封,乃是虞阳名门望族之后。十几年前,还曾给宗室贵子当过启蒙老师,负责教书识字。但因为脾气太差,骂人狠毒,整治下人手段残忍,不出一年就被认定为半点没有为人师表的的样子,就被罢免了这一职务。

    甚至还因此在虞阳贵胄中出了名。

    而那个宗室贵子,恰巧便是眼前这位——当今君上唯一的弟弟,闵琰。

    殿内的侍女给镇宁君添茶倒水,闵琰也不在榻上打盹了,朝这边走过来。贵气的骄少爷脸上此时满是愁容,叹了口气,没来由的说了句:“我还从未料想过,我哥竟也有重情重义的一天。”

    赫连玉无意接这句话,细长的眼睛慵懒地瞥了他一眼,等他继续往下说。

    “这都一个多月了,瞧瞧这宫里冷的,跟进了鬼窝似的。马上都该过年了,城里连卖对联的小贩都不敢出来摆摊。你看现在外界风言风语,流言怎么传的都有,照这么下去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闵琰说起这个就坐不住,直在镇宁君面前晃来晃去,“镇宁君,你说说,自先王时候起,有过哪次打仗因为折了几百士兵,就满城发丧、满王宫里挂白绫的吗?连年都不让百姓们过了,这、这像话吗?”

    殿内墙壁上的繁复石刻散发着浅淡的焰色灵流,被不知来向的风一吹,水波似的微微晃动。

    赫连玉好似根本不在意,懒懒抿了口茶,才拖着嗓音道:“怎么不像。”

    他那恢复了些润色的薄唇卷起笑,怎么瞧都有点讽刺的意味,手里攥着块可以发热的暖玉,“我虞阳勇士捐躯卫国,哀悼英烈本没什么错,何况是君上的意思,谁敢不从。”

    “那也不能这样啊!”闵琰站定在他面前,想想就觉得不解,“他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整日把自己关在祭灵殿里?他这么守着,难道能把死人守活了吗?他……他不是向来无情无义,这么做到底图个什么啊?”

    虞阳国国君,闵琰的亲生哥哥,其名闵韶。

    不久前与东靖大战了一场,大病初愈后也没闲着,紧接着又从那么多人的神兵法器下夺回了一具尸体,亲手封于灵棺内,安置在王宫的祭灵殿。

    而那具尸体呢,说来有趣了,正是刚和他针锋相对过的东靖国的人——东靖六殿下。

    闵韶对外,称是祭奠丧命于战场的将士,满城哀悼亡灵。期间侯爵之家不得筵宴,庶民不得婚嫁,宫内禁食荤腥。

    而实际上,宫里头的人都明白,他所悼的,恐怕只是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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