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汝青回到赵府是已近傍晚,下车时看到仆人宝书正牵着赵老爷的青骡子立于门下,心中知道赵坦已经回府了,可是为何宝书不把畜牲牵去马棚呢?她叫身边的女使将宝书召唤过来,宝书听说夫人使唤立即上前躬身一礼。
“老爷可是回府了?”
“夫人,老爷已然回府,只是要换身衣服还要出去。老爷故交钱贞钱老爷去年放了建康巡府,这几日进京办一桩要紧的公务,晚上会了老爷在望雨楼饮宴叙旧。”
“既然如此就你一个人跟着吗?”
“听书也跟着。”
“你们两个服侍好老爷,若是老爷高兴多饮几杯如何还能骑这畜牲回来,给老爷准备篷车,还是乘车去吧。”
“是。”
嘱咐了几句,沈汝青便带着赵灵灵缓步进了府门。心中思忖钱老爷此次入京不知为了何事。才过了二门就见赵坦一身紫色丝缎锦袍急急得往外走。沈汝青连忙上前微微一福。
“老爷这就要出门吗?”
“嗯,夫人这是才回来?”赵坦看到妻女脸上立即浮上笑意。
“爹爹,今日女儿生辰,娘亲和舅母带着我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去游湖庆祝呢!”赵灵灵一见赵坦立即迎上去,兴奋地扯住父亲的衣袖。
“灵儿今日玩的开心,明日爹爹为灵儿主持及笄礼!”赵坦见到妻女如此愉快,心中自是说不出欣慰。
“老爷今夜饮宴旧识,相见想必会多饮几杯,不如就不要骑骡子了,还是乘车可好?我已经嘱咐宝书了。”
“还是夫人考虑的周全,就依夫人。”赵坦满口应承,辞了妻女出门赴宴去了。
初夏的夜晚微带凉意,徐徐的夜风吹在人身上舒服极了,月光铺洒一室的银色,赵灵灵焚了香坐在月下抚琴。奶娘张氏端了茶栈进房,听着悠长的琴声顿觉心神也清爽了许多。赵灵灵若有所思,奶娘的脚步让她回过了神。
“奶娘,你今日身体可好些了?”
“让姑娘惦记了,我无碍的。你今日游湖可有趣?”
说道今日游湖,赵灵灵眼睛亮了起来:“奶娘今日没能一起去甚是可惜了。今日游湖到也还好,就是那柳云斋的菜肴有几样是奶娘说过的汴梁的美食,奶娘今日没有品尝到。”
“既是汴梁的美食,姑娘可吃的习惯?”
“那刘婆婆黄烧鱼甚为可口,和奶娘所说的一般无二。”
“唉,想必是刘婆婆的后人也是随圣神武文皇帝南渡到临安的吧。当年的汴梁已被金人所毁,昔日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只有这些美食方可随南渡的流民得以保存。如若我祖母还健在定是又要落泪了。”
“本来是想说些新奇吃食,竟然又让奶娘感伤了。”
“我兴许是上了岁数,竟然又念叨起这些往事,姑娘可别在意。如今我们虽在江南,可日子也甚是富足安乐,不比当年的汴梁差。这些也都拜岳帅所赐方能安享盛世呀!”岳飞当年被高宗皇帝赐死,事隔几十年,坊间对其抗金功绩颇为赞颂,当今圣上不予计较,就连官场中人也多了赞扬岳飞的评鉴。“当年我祖母与岳元帅之子岳云有一面之缘,此等少年英雄世间怕难再寻得。一身银色的盔甲,手中擎的是一对银色的大锤,跨下又是一匹白马,那英武之气咄咄逼人呀!我祖母说:见到他在军队中的英姿不知道要有多少女子心动向往呢!只是可惜少年早逝。”赵灵灵自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张氏说起这位赢官人,可是每一次都听得认真,想象着一位银甲素袍的年轻将军站在眼前该是何等样貌。张氏祖母少时家中也是富贵官宦人家,因为战祸家道中落,家中亲人在南下途中相继而故。待到了江左已是孑然一身孤苦无依,幸得一家小生意人家收留,便嫁了那家的儿子为妻。虽得安稳生活自然与当年无法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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