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可是来迟了,叫黄大官人好等?”坐在主客位左手边的冯师爷笑着站起身。
“不妨事。这就是府上二公子?初次见面真是幸会。”主客位子上的威武男子微笑抱拳。
“在下着实惭愧,请黄大官人海涵。”李环抱拳一揖,寒喧一番主人客人方才重新就座。
歌姬的一曲琵琶方毕,三人皆是赞叹,这名动京城的歌姬婉云真是名不虚传。婉云连忙起身向几位官人福了福,见几位官人兴致甚好,她便将琵琶交与随从的侍女,上前斟了一盏酒,手举银杯向主位上的男子恭敬一杯酒。那黄大官人伸手接了,不想那婉云瞬时抬起凤眼瞟了那男人一眼,却遇上了对方犀利的目光,不禁地手上一抖,酒杯倾斜酒水撒了一些在黄大官人的衣襟上。那男人没有什么,反而是他身后站着的随从男仆立时变了颜色,婉云吓得不轻,连忙俯身上前一边请罪一边用手帕帮男人擦拭衣襟。男人只是忙道:“不妨事,不妨事。”只是身后那随从手一直放在腰间双目狠狠瞪着婉云。男子略微使了个眼色给那随从,又淡淡地对着婉云道:“小娘子怕是也累了,你且去吧。”婉云忙福了福,转身带了随身的侍女走出了雅间。男人又用衣袖拂了拂衣襟方才归位坐定。不想衣袖中露出一角丝帕,却似女子的物件,丝帕上一个“灵”字隐约可见。男子轻轻把丝帕塞入袖中,然而这一切并未逃出李环的眼睛,他想起方才门口遇到的两个人,心下一动。
“黄大官人此来也是千里之遥,路上辛劳了。”
“公子言过了,为我大金与大宋的盟契这点儿劳苦何足挂齿。”
“如今我大宋对大金年年有贡,数十年平静无役,又有什么可忧虑的呢!”冯师爷举杯道。
“冯先生说的甚是。此次若不是春季所贡罗绢竟是粗制滥造的劣等货色,在下也不至于被吾皇遣来江南询问此事呀!如今大宋皇帝年事已高,又缠绵病榻,朝中太子监国。我听说大宋太子尚武求变,对我大金早有微辞。此次贡绢之事怕也不是平白的吧?”
“黄大官人多虑了,如今虽是太子监国,然朝中大事皆由皇后娘娘主持。皇后娘娘与皇上皆是一心与大金修好。自神武文皇帝与大金议和后朝野上下从未有生变之意,即使是太子也不能作出忤逆祖宗的事情不是!此次春贡怕是下面的人办事懒惰,朝廷定然没有轻慢薄待之意呀!黄大官人如今来我大宋查问此事,我父亲定然不会让你存了疑惑回去,定要好好处置了才是。”
“素来知晓李大人在朝中颇受皇帝皇后的器重,倘若如此自然再好不过。如此还请李大人费心斡旋。待到年末供奉之时,吾皇不希望再有什么差池。”那男子对李环举杯敬酒。李环与身边的冯师爷诺诺点头,三人举杯再饮,气氛融洽了许多。然而此时李环心中早已不在筵席之上。
再说那歌姬婉云,本来这位黄大官人定下她一晚,中途却让她退下心中好不委屈。随从侍女莲儿也是有些郁郁不平不免絮叨几句:“这位黄大官人真真的奇怪,姐姐的曲儿不知道多少人想听都听不成,偏他竟听了两曲就让咱们散了。我看他粗手大脚,身上不知道什么味道,怕不是咱们宋人吧!”
“你且小声些,这么的不醒事。这样的话让人听了去,咱们可还能活?”婉云心中自是明白莲儿所言并不是瞎说,她敬酒时看见那黄大官人的手指,手指粗大生茧,的确不像读书人的手,到像握过农具出力的农人的。然而这黄大官人气度不凡,定是有些来头,再远些婉云也不敢再想。正欲下楼却遇到托了酒盏杯盘上楼的小二儿,见婉云是要离开便将方才赵灵灵一干想听婉云唱曲的话说与她。婉云见天色尚早,便也不推辞,跟了小二儿去了灵灵等人的雅间。这婉云的歌喉果然非比一般,冬儿与灵灵长在深闺,即便是家中宴请也只是家养的歌姬献唱,从未听过如此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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