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回到房中已经月上中天,烛火在的细纱宫灯的罩子里跳跃着,仿佛是冬儿的一颗心脏。不知道是不是纱灯的罩子泛着红光,把冬儿的脸上映得似彩云一般。
“舅母唤你去何事呀?”灵灵本来歪在芙蓉软塌上发呆,见冬儿如此的神情不免有些好奇。
“嗯,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冬儿抿着嘴扭捏。
“你可是有些古怪,若是不便告诉我,我就不问了。”灵灵起身往自己房里走。
冬儿见她这样一把将她拉住,拖到自己的牙床上坐下:“我娘是问我,你家如若给澜表哥来提亲,我可是愿意。”话一出口,冬儿的脸已经红到了耳后,低头不敢看灵灵。
“这是天大的好事情!不过,你可愿意否?”灵灵已经眉开眼笑,眼珠一转开始打趣起冬儿来。不知道是梁宽的安慰令她开怀不少,还是听到哥哥和冬儿的喜事忘却了自己的烦恼,灵灵又变成了之前的那个欢快的小姑娘了。
“日后我需得改口叫你嫂子了吧?”
“你这丫头现在拿我打趣开心,看你有一天议亲的时候如何!”冬儿与灵灵自小一同长大,如今眼看要从姐妹变作姑嫂自然更是欢喜,两人唧唧咕咕地聊到二更方才歇下。
梁宽自那一日与灵灵闲话说出郁结在心头的往事似乎卸下了一个包袱,自从他回到京城还从未像现下这样舒缓过。他自淮水边地一下子调入皇城听命于殿前司本就有些不能适应,皇城禁军与戍边将士完全不同,这些禁军不是来自仕宦簪缨之家,便是那些有些门路的人家给孩子找的好差事,这些少爷兵何等的嘴脸想都能想的出来。梁宽早就想整肃军纪,这一日赶上他带晨操,当他走到阵列之前看着队列之中懒散无力的军士他的脸色边得一场严厉。
“自我接任了这个副都尉,也看你们有了些日子。你们是我大宋皇城的护卫者,是皇家的体面与保证。你们很多人出身弓马之家,家中世代簪缨,可是看看你们的样子,盔甲携带军姿懒散,哪里又我大宋男儿的威风!”梁宽自上任之后一直没什么生息,众人只当他是仗着家世与自己恩师的荫泽才混了这个职位,不想他今日盔甲鲜明威风凛凛地站在这校场上训话,心中都有些惊异。
“你们背地里说我是个边城来的无名喽啰,不错我戍边十载的确不如你们在京师的禁军威风八面。可是你们不要忘了曾经威震金人的却是戍边的岳家军,能够让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在京城中安然度日的正是这些戍边的喽啰。你们的先辈当年怕也是他们中的成员吧?你们现在怎么担得起戎马英雄的后人?”梁宽的声音愤怒而悲壮,队伍中很多人低下了头。
“从明日起,出操时必须盔明甲亮,不得迟到,再有当值偷懒精神涣散者罚二十军棍。”梁宽的目光冷厉,阵列中人皆感背脊发凉,心中都暗暗叫苦这个边塞来的土包子真是不好搞。
又过了两日,王夫人见天气晴好起来,于是就带了冬儿一起送灵灵回赵府。几日来没有回家的梁宽正直赶上放假在家,于是便陪同母亲和妹妹一同去赵府拜望。他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王夫人带着冬儿灵灵乘车而行。御街早市已散,此时街道上换上了上午叫卖的摊贩,街坊百姓也都起床出门,路上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车马行的缓慢却也是悠闲,灵灵透过车帐的缝隙看着街上的人流不觉得发着呆。忽听外面车夫“喻”的一声停住了篷车,灵灵与冬儿不约同时看向车前。只见前方的梁宽正在马上拱手与人行礼,再往前看,只见对面一队人马,领头的一男一女也正在拱手向梁宽行礼。看见那马上女子冬儿和灵灵心中惊叹,好个俊俏的人儿!一身月白暗文的箭袖衫子外罩着湖蓝色比甲,腰间束一条宽腰带。头发高高束起在头顶用一支豆绿色的玉环箍住。骑在马上自带着一股威风凛凛,真是英姿飒爽。
待到了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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