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在水下呼出的气体才好像有了存在感, 裹着水上升，然后在水面上冒出。

    璃花终于想起一些被她搁置在记忆深处的事情。

    那是一个下雪的冬天, 很冷的一天，哪怕穿着羽绒服也让人觉得很冷。

    父母不在家, 她看着外面纷飞的雪花, 终于决定要出去堆雪人玩。

    戴上了围巾, 手套, 穿上厚实的靴子, 她才敢踏足已经积雪的院子。

    父母的工作很忙，她也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玩的生活, 渐渐也从中觉出了一些乐趣, 一个人兴致勃勃地照着在屋子里时脑中的计划，现在滚出一个大雪球, 再滚出一个小一点的雪球。

    把小雪球放到大雪球上面, 再装上“眼睛”, “鼻子”, “嘴巴”和“手臂”, 最后是戴上一个“帽子”。

    自己堆好的雪人。

    为了让父母靠近家里的时候就看到, 她特地让雪人“鼻子”对着的方向是院门的方向。

    堆好之后，她一边往后退一边欣赏着, 然后靠上了院门。

    听到了一个比这个下雪的冬天还要冷的声音，“那个, 是雪人吗”

    她被吓到, 转过头去陷入一双如同琉璃般的紫色眼眸, 以及精致地像是洋娃娃一样的长相。

    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少年，只是肤色如同雪一样白，唇瓣也是，像是冰霜凝结成的颜色。

    璃花在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之后，也想起他刚才问的问题，她笑道，“你怎么连雪人都不知道呀。”

    她打开了门，邀请着少年，“要去看看她吗”

    少年看着打开的门，摇了摇头，“我要回去了。”

    他退后一步，像是要转身的样子，却被少女拉住了手，“等一下。”

    而后一个毛绒绒的，柔软又温暖的东西绕着他的脖颈，贴住了那一块的肌肤以及下半张脸，他的眼中映出围巾鲜红的颜色，怔怔地呼出一口气。

    “看你很冷的样子，戴着围巾的话是不是暖和了很多。“正巧这时，从她家的屋子里响起了电话铃声，她转头看了一眼，明明是少年还要小的年纪却叮嘱他，“下雪天走路要小心呀，围巾送给你了，我去接电话，可能是妈妈打过来的。”

    如同冰雪精灵化身的少年么有说什么，璃花朝他挥了挥手，然后跑进了还在响着电话铃声的房间里。

    等她接完电话，再出来的时候，院子外已经没有了那个少年，而且被她打开的院门也已经关了起来。

    就好像没有人来过。

    晚上，等妈妈回来了，璃花抱住她，兴冲冲地告诉她，“妈妈，你给我织的围巾，我送给冰雪精灵了。”

    然后被得知随便打开了门打算放外人进来的妈妈揍了一顿，晚上吃炸虾的时候也少吃了两只。

    璃花放任自己的身体从水面下浮上，破出水面的那一刻，她剧烈地喘息起来，大口呼吸着带有硫磺味的空气，湿漉漉的檀木色长发接近纯黑色，贴在少女被温泉烫的嫩粉的肌肤上，薄薄的眼皮阖着，诡艳美丽。

    将脸颊上的长发拨到脑后，她走到温泉的边缘坐下，那里有特地砌出来的台阶，一点一点把头发上的水用手拧干，然后用白色的毛巾包起放到头上。

    她的脸上浮现出怀念之色，妈妈做的炸虾真好吃呀。

    那个少年应该就是小时候的清涧寺先生，明明是邻居，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怪不得他之前那样的表现，应该是以为她已经把他忘记了。

    “殿下，你洗完了吗”稚嫩的童音隔着门传进来。

    璃花从水里站起立，穿上青色的浴衣，身体上没有擦干的水顺着皮肤的纹理继续向下流淌，她没有去管，而是拉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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