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只有三老,这厢时辰不早, 族老们也要出去见亲戚了。
常福六是几个族老当中与本家关系最为和睦的, 他是个随和性子,本家不跟他走动, 他平常心待之, 走动了,他也高高兴兴地来, 不会多想, 这次本家请他, 常福六是带了诸多礼物来的,给新娘子的那份尤为贵重,临走前他笑呵呵把新娘子的那份见面礼给了苏苑娘, 还道了一句“娃娃, 不哭, 乖了。”
常福六和常凌志这两个族老扶着常文公,先行一步。
常伯樊也要走, 留下来明显是与苏苑娘有话要说, 等三位族公一走,他朝守在门边的南和颔首。
片时, 留在大堂的人皆退了下去。
“等会儿到了宗祠, 不管有人说了什么, 你皆不要回应, 有我。”常伯樊说罢, 见她垂眼不语, 低头去就她的眼,看她“可好”
苏苑娘摇头。
“不好”
苏苑娘点头。
“为何不是不让你说话,只是祖宗的地方,你轻易张口,会有人说道你。”
“不怕。”
常伯樊哑然,片晌,他低低地叹息了一声,苦笑道“苑娘,苑娘。”
先前他还追寻她的眼,现在竟不敢看她那双无动于衷、无情无欲的眼,常伯樊伸手拦住她的眼,叹道“你不怕,可为夫怕。”
众口铄金,等到千夫所指,到时他就是再大的本事,也无法挡住众人对她的指责。
你也别怕
“老爷。”
外面有人叫他,苏苑娘顿了一下,拉开他的手,抬眼看向他。
他在笑着,就是笑容看起来有些苦涩。
“我知道了。”苏苑娘见他难过,把拉开他的手拦到了嘴上,眼睛直直望着他。
她不会乱说话。
拦了片刻,她放下,补道“在里面不会,在外面视情况而定。”
“苑娘”
“我不是真正的木头人,”是以她会说话,会动会回应,“你别担心,我知道哪些地方不能说话,哪些地方可以说话。”
“老爷,”不等常伯樊说什么,外面宝掌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珉二爷有急事找您,要跟您商量一下。”
“来了。”常伯樊扬声道,他摸了摸径直傻呼呼看着他的妻子的脸,到底没说什么,低头在她秀发上闻了闻,接而放开手,大步去了。
他无法时时看着她,只能暂且由她去了。
常家的祭祖就是仓促,声势也十足。
百人的牛皮鼓青铜锣一响,紧随着常家的青铜钟被常氏子弟撞击出声,一道接一道,接连响了十道钟声,整个临苏城都听到了那浩大的钟鸣声。
近乎整个临苏城的百姓皆往常家这边涌来。
临苏城大户人家但凡祭祖,会沿路散发纸钱,中间还夹散着真金白银的铜钱,这算是祭给下面祖宗用的阴钱,但总有穷苦的百姓争相争抢这些能拿来花的银钱。
常家是临苏城最大户的人家,是以这祭祖的钟声一响,整个临苏城的人能来的都来了。
抬祭品往宗祠的路上拥护不堪,好在常家提前就派出了开路的仆人在前开路,这一路才得已通行。
饶是事前已做了那万全的准备,也总有那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一个常家族人突然病发,叫走了苏苑娘身边的宝掌柜,等苏苑娘安排好轿子送走了一道去宗祠的内眷,到她就只剩一辆无人抬的轿子了。
“奴婢不知宝掌柜哪儿去了,找都找不着。”整整半天,不知见了多少人,之前一群人围在大门前,知春还要找才能在人群当中找到他们娘子,现在人一送走,却连多余的一个下人也找不到,知春混乱极了。
“这边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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