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胡娘子带着知春过来告辞。
苏苑娘让三姐她们出去, 给了知春一个荷包, 与她道“这是拿来让你傍身的,不到万难的时候, 就不要用。”
刚止住泪的知春又哭出声来, 泣道“娘子,我不想走, 您别让我走。”
“回去罢。”两世主仆缘份不算深, 但也不算浅,前世知春也曾竭力想帮她立足,但也如知春前世在她身边最后的有心无力, 无可奈何一样,今世的知春还是无法在她身边呆得长久。
要走的人,终归是走的, 芸芸中似是早已注定。
只盼她往后能好好地过, 苏苑娘伸手,扶了知春, 送了她到门口。
“娘子”出了门, 被胡娘子拉着走的知春号啕大哭。
苏苑娘眼睛泛红, 朝知春挥了挥手, 站在门廊下, 目送了她远去。
飞琰院主母大丫鬟的走, 让整个常府的下人莫名惊诧, 连着几天, 无人敢开小差,便连经手采办的管事手脚都干净了许多,不敢有多的昧报。
旁管事呈上来的府务清清楚楚,一桩拖拉之事也无,苏苑娘吩咐下去的事,隔天就能办好。
明夏与通秋对于这种事,一人是懵懵懂懂还不太懂,另一人则是压根想不到其中关联,三姐倒是看得明明白白,私底下跟娘子玩笑道“这几日府里的大小管事可怕事儿犯到自个儿头上呢,我看天天要是手脚像这几天那般利索,您每天午觉都不怕睡长点。”
苏苑娘的无心之举,倒有了杀鸡儆猴的结果,做的时候也没想到这。
想起前几日常伯樊跟她所说的“前车之鉴”,苏苑娘也不知心中此时涌现的滋味该如何去说。
新婚时,府里因大房的事上下换过一波人,那时候府里留下的,新进来的无不战战兢兢,兢兢业业。没过多久,这府里的下人算不上故态重发,但该贪的贪,该昧的昧,只是手脚要比前人小心,也不像前任那么张狂,苏苑娘也知水清则无鱼,小钱小利也就一眼带过去,没绝人的后路。
没想无心之举,又让下人们收敛了一点。
不过想来,也管不了多久,等到他们认为余威散尽,胆子又会大起来。
没有人是干净得了的,一旦那个位置有贪的余地,没有人不会张开那只手,就算他不愿意张,他的家人也会让他张。
贪念无法根绝,只能遏制,这当家的,就没有松懈的时候,无心的人要是看不清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前世在常家败得不冤。
“能好一段时间。”能好一段时间就好,苏苑娘跟三姐道,“好一时是一时,到又不行了,那就是出手的时候了。”
这世上没有一劳永逸的事情,大部份事情的处理方式就是将就着去处理。
“啊”三姐一时没懂。
“好管事不好找,只要在可容忍之内的不干净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等到”苏苑娘说到这,突然彻底明白了常伯樊那晚跟她说的话的意思,她怔了怔,方接道“不可容忍了,再换也不迟。若不然,发现点事就换掉,哪来那么多的人换,且换来换去,事情也没人去做,耽搁了反而得不偿失。”
原来治国和治家是一样的,没有用了就能彻底放心的人,一如没有不变的人心。
世事和人心一样变幻莫测,他们变,你也只能跟着去变。
原来如此,娘子是在跟她解释她先前问的话,三姐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娘子给她解答得如此详细。
娘子好像是在特意教她这些治人治世之术
三姐若有所思地看着怔住不知在想什么的娘子,心里想不知娘子从哪里看出来了她心不在此。
但娘子没有责怪她,反而在教她。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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