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

    那瞬间我心里慌啊。

    我不能抑制住那种自我否定的感情：我为什么非得这时候来？又为什么非得现在就告诉他？就不能让他安心睡一觉，第二天自自然然地装作没事发生吗？

    不能啊。

    那会儿他掉进水里，脸色惨白，把我的呼吸也他妈搞停了。

    我害怕啊。我只是喜欢这个家伙，我没有非要什么回报。可就这么个单纯的想法，就会让我的眼睛长在他身上，手上动作也跟着乱了，划得好好的船也会撞在别人船上，然后“哗——啦——”那家伙就会脸色苍白地掉进水里，然后在我耳边“咳咳咳”个不停，还要一脸傻缺地问我，“你想什么出神了？”

    这喜欢也太他妈猛了。

    “你没换衣服啊？”他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这话题转移得太生硬了，我都替他尴尬。谁知他看我不说话还来劲了，一脸严肃地质问我，“叶行，你回家没洗澡？”

    “啊……忘了。”不就是没洗澡吗，看他那脸。

    “那快回去洗吧。小心感冒。”

    我笑着看他，“哥身强体壮，就没听说过感冒那玩意儿。”我仍然看着他，“你别别扭了，我有话跟你说。”

    他拒绝得很直接，“我不想听。”

    我当即吸了口气。

    这家伙的翻脸不认人我早领略过了，但这会儿还是让我有点心塞，“那好吧，你可以不听。”

    他终于看了我一眼。

    “我也可以不说。”

    “但这事就是这样，你知道了，它就在那儿，又不会变。”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在那吟诗似的。

    他眼睛眨了眨，然后站起身来，认真地收拾桌上的书，没有说话。

    我也站起来。我朝他微微倾身，然后我看到他向后闪躲了一下。那动作很微妙，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我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他是一直就这样，还是今晚才这样？

    啊。

    我又笑了一下，然后强硬地伸出手，光明正大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手感极好！然后就绕过他，出门走了。

    这天晚上，我发烧了。

    是我妈发现的。

    早上，我没听到闹钟，直到我妈在外面鬼子打城门似的捶起门，我才睁开了眼，迅速开始套衣服。

    我妈进了门，就看了我一眼，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两步就冲到我床前，光速伸手盖住我的额头，“叶行！你怎么发烧了！？”

    我挺新鲜地摸了摸额头，三秒钟后继续套衣服。

    “你干嘛啊你，发烧了就请半天假，”我妈拿起电话，“你班主任电话多少来着。”

    “别打，”我去卫生间，含着满嘴泡沫，因为激动而喷了一镜子泡沫，“妈！你别折腾了，我还得去学校呢。”

    我妈走过来，怀疑的目光把我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地打量了几遍，然后一把扯住我的手，“走，去医院！”

    “唔唔唔——”我实在受不了了，“妈，你干嘛？！”

    “去医院检查检查啊，别脑子给烧坏了。”

    “我没事啊！”

    “那你怎么这么反常，你被下了学习蛊啊？”

    “嗨，我这不是觉得，”我漱了个口，深沉地叹了一口气，“时间宝贵嘛，我要想考上大学，就得把每一分时间都用在学习上。”

    “真的？”

    “煮的煎的炸的。”

    我妈顺手就给我拍了一铁砂掌。

    “臭小子，就知道跟你妈贫！”

    她转身走了。

    一会儿，客厅就传来翻抽屉的声音，我妈自以为小声嘀咕，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了我耳朵里，“我那999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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