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喵,拍了拍崔二十二的肩膀,发现他确实没有任何动静之后退到了门口,问道“他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之前不是大声喊就行了吗”
宣石榴翻了个白眼,把木桶放在地上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谁知道,他平常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的,谁知道你从哪找来这么和祖宗”
寒冬腊月,桶里竟然是一桶冷水。
韩佸指指桶“何至于如此冷水伤身。”
宣石榴“那要不然你有办法”
韩佸没有办法所以闭上了嘴,看着宣石榴拎着桶兜头泼在崔二十二的头上身上。
崔二十二蓬蓬的鸟窝头登时变了个样子,杂着灰尘和油垢的头发一缕一缕粘在他的大脑壳上,与他清秀的脸庞和脸庞上两个幽深的眼睛十分之不搭。
疯子崔二十二走了,正常的崔二十二出现。
崔二十二没事儿人一样随手把额前遮挡视线的头发捋到后边,站起身来拉了拉身上那件皱成破麻袋的袍子,看都不看地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走到韩佸和宣石榴面前,行了个礼道“宣郎君、韩郎君安。”
趁着崔二十二去沐浴的功夫,韩佸和宣石榴在屋檐底下偷偷的讨论他。
韩佸“他最近一段时间都是这样的吗那要怎么”
宣石榴“不这样能怎么样半个月前他又和蔡娘子吵了一架,从那以后就在我这小作坊里面吃喝拉撒,我还愁着呢,这个疯子经常说疯就疯,不论地点不分时间”
“嘿,你哪来那么多牢骚不是他,你这红火的小作坊能办起来吗”韩佸戳了一下宣石榴纤细的石榴腰,“我只是想问你,他平常这个样子要怎么吃饭”
宣石榴特别受不了别人的触碰,尤其又是感的腰,“哇”的一声后退了两步,像一个良家小娘子那样瑟瑟发抖道“我我怎么知道,我跟他又不熟”
崔二十二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但是每当说起他感兴趣的东西的时候,又往往会滔滔不绝,比如说现在。
韩佸拉住兴奋到两眼放光的崔二十二无奈道“好啦,二十二,我大概了解了。”
韩佸可不想品尝浸泡过不同次数的青檀皮。
“唔,真的不尝尝吗区别挺大的呢。”崔二十二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过头,带着渴望看着韩佸。
韩佸难以拒绝眸色纯净的崔二十二,勉强道“哈哈哈哈,那就那就尝一尝吧哈哈哈,宣石榴,宣石榴快过来,这里有好吃的”
跟乱成一团的中原不一样,繁华盛景所在的江南,即使在黄昏时刻,也平静的让人心安,既不用担心盗匪,也不用担心官兵。
韩氏的车队慢悠悠的走在乡间小道上,虽然路边的桔子树墨绿的叶子在渐渐浓郁起来的夜色下泛着不祥的黑光,但是车队里的人和牲畜没有谁在乎,都慢悠悠的沉醉在落日暖色的霞幕里。
郑氏采买年货忙乎了一天,这会儿累了,正在油壁车里与肥猫作伴,韩佸和张叔并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腊月里,一路上连一声草虫鸣都听不到,快到韩家庄的韩佸终于耐不住寂寞,把马头往张叔那边并了并。
张叔瞥了韩佸一眼,没有理他。
韩佸凑上去道“张叔张叔,你和阿娘今天都买了什么有没有好吃好玩的”
张叔“某是个粗人,不懂这些,小郎君可以去问娘子。”
张叔之前被郑氏派去看过韩佸一段,对韩佸甚是了解,知道搭上他的事情都没什么好事,并不想和韩佸瞎白话。
韩佸当然不会被张叔一句话打发走啦,复又问道“我听说族中有老人向阿娘索要绸子做新装,我还想看看江南的绸和长安的有什么不同呢。”
韩佸孝期刚过不久,穿的衣服还是麻,几件丝绸袍都是幼年在长安时做的,如今也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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