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高烧和咳嗽让他的嗓音变得异常嘶哑,听起来简直比鬼哭狼嚎还要可怕。
许是这种嘶哑让人没有办法不注意到他那过分苍白的脸色,季峯的眼中也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他表情莫测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后者面容惨淡,脸色发白,左边的脸上是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嘴角也已红肿,眼中的神色既无奈又痛苦。
一阵沉默的对峙之后,季峯渐渐松开了揪着儿子衣领的手。
“说吧,你又有什么新的借口?”
在一旁的懒人沙发上坐下,他决定听一听儿子的解释。
一定要用这种语气吗?
季彦很想问问自己的父亲,他是真的只是想好好地、心平气和地同他聊一聊,为什么每一次他都要这样,像对待一个刺头一样对待他?
被打的左脸还在火辣辣地疼着,话到嘴边他还是选择了忍耐。毕竟,父亲好不容易才松手放过自己,还是识相一点吧,别再招惹他了。
“不是借口,是我病了。”
他平静地为自己辩解,嘶哑的嗓音里透着明显的疲惫。
折腾了一个上午,又莫名挨了几个耳光,他是真的感觉有些累了。父亲一松手,他反倒有些脱力。虚晃了一下,他伸手扶住了一旁的书架,顺势拖着虚弱至极的身体在季峯对面坐下。
“爸,我这次病得不轻,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好,昨晚在家晕倒了,这才……总之,是我的错,我很抱歉,但还是期望得到您的原谅。”
原谅?
你还敢跟我谈原谅?
忍住了再扇儿子一个耳光的冲动,季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看你是病得不轻。”他说。见季彦一脸诧异,他进一步解释了刚刚那句话:“脑子病得不轻!”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让我可怜你,心疼你,还是跟你说一句‘你受苦了’?季彦,你不是小孩子了,已经过了需要长辈对你嘘寒问暖的年纪了。成年人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容易’二字。”
“不论是工作还是身体,你都应该自己安排好、照顾好,而不是一出岔子就指望别人来可怜你、同情你、原谅你。没有人有义务要为你的错误和失职买单!”
“公司不是慈善机构,盈利永远是第一位的,没有必要养一个闲人。比起你这种不会赚钱只会花钱的富二代,我更愿意聘用那些经验丰富的职业经理人。”
“你如果真的身体不好,就滚回去当你的大少爷,跟你那些个狐朋狗友,二世祖纨绔子弟们一样,安安心心靠家里养着。只要你不在外面惹是生非、胡作非为,生活费、零花钱,我样样不会少你!”
气氛冻结。
明明办公室里暖气开得很足,明明还发着高烧,季彦却觉得从头到脚都透着凉意。
他的父亲真是当之无愧的“聊天终结者”。如果语言可以杀人,他相信自己早已死无全尸。
闲人、富二代、大少爷、二世祖、纨绔子弟……
不会赚钱、只会花钱,惹是生非、胡作非为……
呵呵,原来,在父亲眼中,他就是这样一种存在。
不生气,真的不生气。
他的父亲说得一点都没错,他可不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柴。
气急反笑。
他是彻底被气笑了。想到自己刚刚还妄图和父亲解释,他觉得自己真是愚蠢可笑极了!
还能解释什么呢?
早在16年前他就已经被父亲判了无期徒刑,罪名成立,不得上诉。在父亲的法槌面前,他所有的辩解都不过是徒劳无功的垂死挣扎。
所有潜藏于深处的暗流,在他心里疯狂地汹涌着。强烈的澎湃之后,他无力地垂下头。
“半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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