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1章 第一漫(第1/3页)  乐娇夫人(重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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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娇一沾手自己喜欢的事,就会陷入自己的世界里。那双柔软的嘴唇弯起,笑意一瞬即逝,从唇角跑到眼梢。

    琉璃瓦般闪亮的眼眸氤氲着一层细腻的水光,里面演化着人间的喜怒哀乐,如海市蜃楼一般影影绰绰。

    桑风指尖微动,抓住这种神情,将之照在纸上。

    许多人都按捺不住,倾身过来妄图窥探才子的画。

    奈何乐巧和那少年一左一右挡得严严实实,急得人心痒难耐。

    桑风时而抬眼,每每这时,眼中仿佛有千般感喟流过。但很快他又重新垂眸,拘谨小心的样子,就仿佛被眼前的人儿灼伤了眼。

    仿佛连看一眼都是亵渎。

    仿佛多盯一会便会冒犯。

    仿佛只要将目光再逗留在她身上一刻,那些不可说的秘密就要拼了命地、挣扎着从眼睛爬出来。

    闭上了嘴巴,也要从眼睛里爬出来。

    可是,不可以。

    他是寒门弟子,是卑微门客,或许还有多舛仕途,还有流离半生。所以哪怕被这热度灼伤,哪怕如飞蛾不自觉想要靠近。

    他都不能。

    他都,不能。

    徒手摘星是痴人说梦,盲眼追光必不得善终。

    所以,不能。

    新年时,穷乡僻壤的土地上终于吹来了一封信,上面的字生疏歪曲,是王家卖牛供上私塾的娃娃代写的。

    王阿伯说,以前给桑风凑过钱买书的痞子张七死了,乡民念邻里一场给他下葬。

    王阿伯说,同桑风一起长大的耕牛如今已经老得走不动路啦。

    那纸上墨字洋洋洒洒,皱巴巴的信纸续了一张又一张,生怕说漏了一件小事。

    信末,王阿伯问他,何时衣锦还乡。

    桑风甚至难以提笔回信,仿佛那滴在纸上的墨一滴一滴都是他的心头血。

    他懊恼,他羞愧,他难言一字。

    他入京赶考时十六,没钱打点。

    考官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启唇一句“文章不到火候”,便葬去了他的前景。

    等待会试一晃三年,他如今已经十九了,却只是一个小小门客,靠寄人篱下在京中生存。

    山野之间还有期盼他回去的父老乡亲,这头却怎么都看不见出路。

    李家自然愿意帮他打点,但这也就意味着他自此与他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哪怕出人头地也要收到恩情的三分制约。桑风不想被卷入这些氏族斗争,更不愿让人当棋子使,便又回到了死局。

    心中郁结,行文也就滞涩,体悟距离书经中的圣人言也就越来越遥远。

    会试将近,桑风这落笔变得愈发艰难,心中的焦虑堵塞了文思。

    可是

    他垂眸,笔尖勾勒出姑娘挽指刺绣的模样,很有技巧地点上。

    他想起三年前姑娘勒马的神情,那睥睨的眼神就仿佛她是一名锐不可当的将军,在艰难困苦里也能大杀四方。

    如今的她柔和又平静,从眼睛里跑出来的温柔,一点点破开世间的肮脏腌臜,使温暖良善得以窥见天光。

    忽然间,那股打死的郁结都被这种温柔软化,心满意足地松口了,令人感到一阵阵的被救赎般的宽慰。

    他不知不觉完成了这幅绣女图,最后一点墨迹干涸,乐巧赞叹起来。

    画中只见两位姑娘的半身,因此脸上与手部的细节得以充分勾勒。色彩铺陈又晕染得体,纤纤玉指,锦帕红丝,美得艳丽而靡。

    最出彩的是眼睛,姑娘顾盼神飞,连那鸦羽般的睫毛都被根根绘出。从眸子里流泻出来的柔情与欢悦,被眼尾那点殷红脂粉酿成酒,醉倒人的言语。

    旁边的人等不住,扒开少年探脑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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