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淋了雨,回去的当晚就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不住地喃喃低语,表情很是痛苦。叶春看见她这幅样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也许是害怕,也许是心虚,一直守在她床头没敢离开。
周望回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喝过姜汤之后,去荣安那里看她。
叶春见他来了,抽噎着汇报荣安的情况。
“还是在烧,不过已经好一点了,没那么烫了。念姐姐腿上的伤我也处理好了——”
“腿上?”周望回抚着额角,淡淡朝床上瞥去。
“是啊,姐姐腿上有擦伤,脚腕也扭到了。我上了药,揉了药酒,这几天要在床上好好休养,不能下地走路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里我守着就好。”
“可是——”
“回去吧。”
叶春咬着唇,在周望回淡漠的语气下还是离开了,一步三回头,可惜没人回应她的目光。叶大娘在门外叹气,拉过女儿回房了。
周望回随手拿了本桌上的书看起来。
屋里光线不是太好,他借着那一豆灯火,看清了封面上几个大字——妙手医经。
荣安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她梦见了许多人。父皇和蔼地朝她招手笑,母妃依然娇俏地倚在父皇身侧,头上戴着她刚去摘的那朵桃花。二皇兄坐姿没个正行,百无聊赖地把玩手里的酒壶,看见她来了,蓦地扬起一抹笑。
她忍不住想哭。刚刚走近,他们却像晨雾那般,风一吹就消散无踪了。
她茫然四顾,不住地呼喊他们。没有人回应。
眼前又是另一番光景。
是周望回在舞剑。林间树叶簌簌落下,配合着他优雅的身姿,一派丰神俊朗,光风霁月之姿。另一个她在一旁眯着眼笑,忍不住鼓掌叫好。
她默默地在心里想道,傻子,真是傻子。
周望回收回剑朝她的方向走去。
他脸上不是一贯那种对待陌生人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无比灿烂的笑,好像看见了这世间的珍宝,他朝她走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紧张地心砰砰跳。可是转念一想,她这是在梦里。梦里的周望回怎么会看得见她呢。
另一个她失望地撅起嘴,难掩眼底忧愁。
周望回真的向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言笑晏晏,“你来啦。我等你好久了。”
“等我?”她不禁左右望望,确定真的是在说自己。
“是你呀,傻瓜。”周望回牵起她的手摩挲,温柔得她想落泪。
“真的是我么?”
“当然了,”他宠溺地轻笑,“我的傻绮儿。”
荣安倏然惊醒。
她抚住胸口。又是这样的梦,她最害怕的梦。
想要说话,却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嗓子干得冒火。她觉得自己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屋里有一点黯淡的灯光,她眯起眼,隐约看见桌前坐了个人。
那人听见动静,慢慢朝她走过来,在她床边站定。
“醒了?要喝水么?”
周望回看着她,眼里平静无波。
荣安点头。她在周望回的帮助下,还是很吃力地坐直身体,接过茶水,一连喝好几杯,才觉得自己缓过劲来了。
“咳,你,咳咳,有什么要问的么。”她握着茶杯,看着他淡然地眸子。
“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荣安长叹一口气,有些嘶哑地低笑。她想起来在山上,她情绪激动时说的那些话。什么父皇、和亲的,都说了出来。周望回当时可能没反应过来,可这会儿,早就起疑了吧。
“我是当朝荣安公主,你是镇远大将军周宜的次子,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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