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兴二年。
“咚咚咚咚咚”。
“冤枉呀,青天大老爷要为民妇做主呀”
顺天府朱红大门被缓缓推开,四五个衙役手放在腰刀柄上跑下了公府台阶,一名戴着幞头师爷模样的人在他们身后缓缓走下来“刚刚敲响登闻鼓可是你”
地上跪着名着脏烂青衣的中泽女子,她磕了几个响头“正是民妇,民妇有冤情上告青天老爷。”
师爷皱眉,登闻鼓二十年没有被敲响了“你是哪里人”
“民妇江州安城人,要告”
“胡闹江州距此千余里,你有冤在安城告不了也应当去江州府。一方府衙治一方事,这道理你不懂”师爷见周围聚起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也不愿多生事“来人,将这泼妇拖出城”
“老爷,老爷江州府不受理民妇的冤情,只有大老爷能为民妇做主了,民妇当掉家产才走到的顺天府啊”女子挣扎着衙役的拉扯,高声痛哭。
围观的人开始私语起来“这女子千里而来也着实可怜,或许家中真的有什么变故呢。”
“几方府衙都不愿受理,难不成真的要把人活活逼死”
甚至有人开始发泄私怒“什么狗官除了吃席听戏只会搜刮我们。”
师爷自然听得到那些不加掩饰的声音,京兆最不缺的就是官儿,他怕把事情闹大就咳嗽几声“慢着,本官要好好审审她,别不是什么诬告,带进衙门”
师爷自然不会将她先带给在见客的顺天府尹王樵,命衙役将人先带到偏房跪下。他坐上了太师椅,端起一盏热茶暖手,又呷了一口,觉得身子暖和过来了才开口“说吧,姓氏籍贯年龄,为何而来”
“小女姓张名荷,江州府安城人,年三十四。”前几句还说得柔柔弱弱的,张荷突然咬牙“民妇要告淮楚侯纵子行凶,杀人抢女”
“啪”
师爷手中的茶盏落地,溅了一褂子的茶水。
府衙内堂。
“你确定是淮楚侯之子”
师爷恭恭敬敬答道“回大人,那女子一口咬定。不过,至于是哪位侯府公子,她就不清楚了。”
“本官知道了,好生看顾那女子,下去吧。”
等到师爷将门阖上,一道爽朗的声音从帘内传出来“淮阴侯府的家事还真是天下事,不仅宫内那位执着,连江南都有了消息。”
王樵叹了口气,起身走进内帘“道鹤兄,这事可是卡在了我这里,着实有些难办呀。”
帘子里摆了一桌酒菜,正座上坐的名黑袍便服的男性中泽,却是大理寺少卿常道鹤。
“有何难办将近年关,侯府公子们定要归府过节,到时押着这女子一一指认便是抓回府衙判罪定刑,说不定侯府世女还需走走顺天府后门,向你说情哩。哈哈哈哈。”
王樵又气又笑,连连说“好你个常道鹤,平时见你总也报喜不报忧,这回倒教我做起了那老鸦的事儿来”他肃了肃神情“当今圣上对侯府圣宠正隆,世子常年在京,定不是他所为。强抢民女、杀人越货,这罪名可不小,安在哪一位侯府公子头上都不适。”
“非但如此,这罪名定下来,关乎侯府声誉,可是会波及到宫里与侯府的联姻呀。”
“这该如何是好,”王樵望着桌上新奇诱人的菜色,陷入了沉思。
“我看,有三条路子可以走。”
王樵精神一振“愿闻其详。”
常道鹤摇了摇脑袋,慢慢抿了口酒“道鹤既在你府上撞了这件事,万一今后事发,牵连起来也必定会波及到道鹤。”
“这个道鹤兄放心,樵绝不会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今日,道鹤兄根本没有来过顺天府。”
“哈哈,这倒有些过了。以道鹤所想,第一条路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