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轻点”
“低声,楼里的人都在看我们呢。”
“嘶,好好,慢点。”
明清支着手杖,捂着腰一步一步的向楼梯上蹭。她没了以往的风度,清俊的脸庞要多狰狞有多狰狞。
她恨不得再扭曲一些,只要火辣辣的后背能好受些。趴在府里的日子更难熬,白日疼痛缓缓吞噬时间,又缓缓吐出来,婢女被她指使看时辰看得都不愿意到她房里当值。
夜晚则更像是度日如年,守夜的婢女一直在打哈欠,她腰酸背疼得却整夜整夜的难以入眠。或者说,眼皮子明明已经耷拉下来了,她的脑袋却还是在想些抄家诛九族乱七八糟的事。
群臣在朝堂上唇枪舌剑刚上场,午时刑场上的人头落地就罢休。明清有心想阻止这一切,却发现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份子,每每轮到自己行刑时,梦就戛然而止。
这时候问婢子,婢子就会揉着眼道:“才过了半顿饭时呢小姐,您尽管放心睡。”
一定是伤口引起的梦魇。
谁受得了这彻夜的惊吓,明清有时竟恨不得能减寿十年,只求换来鞭伤的烟消云散。
蒲若斐哪里懂她的心事,在一旁幽幽道:
“清姐姐,我走的快,你也不轻。”
明清炸了毛:“敢情挨打的不是你”怎么就一点不体谅人呢。
“想我寻常也去那销金窟风流快活,见识过多少狂蜂浪蝶。大风大浪,争风吃醋都安稳过来了,没想到竟然栽在了一个小孩子身上。”
蒲若斐不做声,见她上楼实在是困难,就接过手杖,干脆的将她背上了肩头。
“腾腾腾。”
明清还没感慨完,人已经被背到了一间雅阁儿前。
“咱们姐妹二人来吃酒,还要什么阁子。”
蒲若斐将她靠墙放下,帮她调了调手杖,开始敲门。
门开了,明清顺着看进去,上扬的眉梢霎那间跑回原处,因痛扯歪的嘴角端正起来,脸也登的被吓得惨白。
给她们开门的不是婢子,也不是酒保。
“陛陛陛。”她的舌头打结了,怎么也扳不回来。
竟然是陛下亲自来开的门,老天爷,就算借她三百个胆子明清也不敢堂而皇之地走进去。
“进来吧。”
明清大不敬的捞住苏容婳的手:“陛陛,臣怎么进去。”
“难不成舅舅把你的腿也打折了。”蒲若斐怕苏容婳怪罪,连忙见缝插针的插到二人之间,顺带拍开了明清的手。
“这可是大逆不道的大罪,”明清悄悄道。
苏容婳显然是听到了,她淡淡道:“你若想留在外面,也没人会强求你进来。”
“进去,”蒲若斐用胳膊肘推了她一下,率先抬脚进去了。
明清犹豫了半响,她可没有蒲若斐那样的率性,说走就敢走。她身上无职无司,除了宫宴,也没有机会瞻仰圣颜,今日突然一见,更不知所措 。
府中老先生儒学讲得很好,耳提面命的教她上下有序、君君臣臣。现在明清若要想迈过这道门坎,她就得先迈过心里的坎。
再加上梦中皇权的威慑,她更不敢进去了。
“清姐姐,你莫慌。”
正当她进退两难的时候,耳畔又传来蒲若斐清润如泉的安慰。
原来,蒲若斐见明清还倚在门上,不敢进来就坐就复起身,来到她身边劝道:
“别学那迂腐的老学究,推推敲敲也吟不出半句诗。”
明清冒着冷汗道:“岂有此理”不是她不想进,只是她还没绕出那个弯,这天下没有皇帝给臣子开门的道理。
蒲若斐带笑叹了口气:“若要讲排面,陛下何苦微服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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