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婳挑开了她的胡思乱想:“你不必再来试朕,你想要的,朕都不会去动。”她松开灯罩,在漆黑的殿里,还了它一角光明。
天色明丽。
绑着红的绿的旗子的骏马飞驰在草原上,马上的漠北天乾吹着口哨,提着弯刀。刀身在烈日下挥动,闪过一片寒光。
健儿们破风而来,破风而去,远远地还能看到如豆般的黑点。
这是山陵起伏、河流纵横的中原难得见的景象。
“特使大人,我漠北蒙古有精兵十五万,个个刀马娴熟,骑射过人。”
被一群高大的天乾围在前头的周廉用下巴轻轻点头,道了一句:“尚可。”
这支军队是王弟阿木其一手打磨起来的,是草原的瑰宝,是他的骄傲。在听了这句不咸不淡的评语,阿木其耐不住想去问周廉,怎么叫个尚可呢。
阿塔其频频使眼色给他,让他不要冲动惹事。
劝住了这个,却忘了另一个。
乌云其木格是自愿跟着他们检阅军队和查看草场的,那晚她告状不成反被阿布说了一顿,心里还闹着别扭。听说阿布要陪着特使去看草场,大清早连奶茶都不喝,偷偷跟着队伍一路跑来。
阿塔其疼爱女儿,发现了她也不舍得赶她回去。
她一甩头后编的小辫儿,咄咄逼人:“想必特使见过更好的士兵喽”
乌云其木格拍马上前,同时从背后取下小弓,瞄准星头,一箭飞过去,钉到了百步远的地上。
立时有人打马过去,把箭捡了回来,走近后,才望见箭上串了一只灰兔。
众人应景叫好,漠北天乾的声音也粗,叫起来能撼动一座小山。
“你瞧,怎么样”乌云其木格声调上扬,望向周廉的眼里看得出自得骄傲。
周廉这才诧异的看了她几回,慢慢道:“再好的箭术,没有阵法配合,是没有办法在沙场发挥最大作用的。西楚霸王项羽也说过,不学一人敌,要学万人敌。”
乌云其木格倨傲的打断她的话:“我阿布才是草原上的霸王,谁管你什么西楚霸王”
“乌云,”阿塔其神色严厉:“我要让傲日送你回汗宫。”
“阿布”
周廉打圆场:“公主的箭术非凡,周某佩服,想必是出自大汗之手。”
阿塔其一手勒缰绳,一手用粗大的手指摸下巴,哈哈一笑:“特使见笑了,草原箭术不传外人,他们姐妹兄弟的箭法都是本汗指点。”
“廉还想向大汗请教一番呢”
两人由箭术聊到草原特有的弯刀,由刀谈到刀法,队伍也走远了。
受到冷落的乌云其木格揪着鞭柄,气呼呼的喘着气:“南蛮子,像根草”
在马上颠簸了半日,阿塔其一行人才回到了汗宫,期间只拿了风干的羊肉垫肚子,肉又老又柴,快把周特使的牙磕下来了。
乌云其木格空了一天的肚子流进了热乎乎的奶茶,嬷嬷还加了把她最喜欢的麦仁进去,嚼起来梗梗的。
“公主,草场上的发菜生了吗”
“还没呢嬷嬷,你问这个做什么”
嬷嬷给她又倒了杯牛奶:“家里的牛冻死了四头了,再继续吃下去,恐怕连小牛崽都没了,挖些发菜也能对付一两个月,等大汗南下就好了。”
“嬷嬷怎么能吃发菜呢,”乌云其木格掐着腰站起来,在帐篷里走来走去:“嬷嬷也开始吃野菜了,这可不成,嬷嬷你从我的羊里挑几只回去,不能让正在长个子的孩子不吃肉吧。”
“公主不要担心,只要特使与大汗商量好南下,我们就不愁吃喝了。”
“她嘛,”乌云其木格回想起周廉那张秀气的脸,没有漠北人的粗犷和豪迈:“南人一向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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