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也想不出来。咱这房的老亲,就白庄一个姑祖奶奶家,离得也有点远了。他家也常来,没说非得喊咱们回家见客的理儿。”
许蒙闻言,便不问了,而是闲话其他。他道“十二太爷真不打算管族学的事儿了”
族学没搬出去,还是在祠堂前院,前日停了。
许盐说他身体不好,打算年后也不教族学了,让族长他们另寻高明。
许蒙挺不理解许盐这人脑回来的,你不参与族里的事务,话语权只会越来越弱,不会因为你读过书识过字,别人就会增加对读书人身份以外的尊重。
没了话语权,决策权也会紧跟着削弱。
也许他有矫情的资本吧。
许蒙心中嘲讽着,看向许让。
许让还是没说话就先笑了,只是笑里带了一些不屑。他道“族学这事儿本就是他提出来的,他身体不舒服,管不了谁能有啥法子他也是真够有劲的。”
当地人特别把有劲当口头禅。配合各种语调表达自己的情绪。比如现在,他这个有劲,就是在嘲弄许盐能折腾,又不明白他折腾什么。
许蒙笑道“许是真的不舒服呢。”
许让嘟囔了一句“谁管他”,看到了熟人寒暄几句,继续带着许蒙往家去。
到了三老太爷家中,许蒙算是见识到这位踩着泥水顶着大雪的客人是谁了。
二老太爷家的后人,冯大勇。
许蒙这位二老太爷因为家里日子过不下去,就入了一个远房亲戚家当赘婿。他岳丈家是县里胥吏,身份低些,却是公门中人,不想断了香火。本指望他顶立门户,谁曾想他留个姑娘就去世了,他妻子就又招了个上门女婿。
据说,当年因为他姑娘,也就是今日来访者的奶奶,许蒙应该叫姑奶奶的归宿问题,两家闹过别扭,就不再来往了。倒不是许家不愿意要这姑娘,而是人家不给,就是个姑娘也不让姓许。那时候许家情况也就一般,人家不给也是没法子。没了二老太爷的牵绊,两家自然关系就淡薄下来。
这冯大勇本也是胥吏之后,新朝初建后,家里托关系从公门出来。在城郊开了些荒田,由小百姓变成了大百姓,成了四民中的农。他祖上还有些积蓄,在城里有两间商铺,只是如今大家都不太富裕商铺不太好租,就弄个杂货铺子挣点活便钱。
他这次来是想卖鸡蛋和鸡,倒不是说许家寨这生意已经红火到全县皆知了,别看许蒙天天在祠堂忙,鸡蛋也不愁卖的样子,其实也就在这附近一带有名声罢了。
早先订货的油粮铺子,本就不是专卖这个的,顺带而已。商家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虽说人家借着蛋兜打响了名头,却还是觉得有些远,只是偶尔进货,多半还是在县城附近收蛋放铺子里出售。草编蛋兜的生意却给了许家寨,却没替许家寨在县里扬名。
再说,许家寨的鸡本就不多,三百来只,又正值腊月婚嫁高峰期,倒也不愁卖。甚至,偶尔还会出现断货现象,这才不拦着附近的乡邻来卖鸡蛋。
冯大勇倒也不是来占许家寨的便宜,大老远地收鸡蛋卖,也便宜不了多少,还费功夫。他这是有桩要紧的生意,是家里以前在公门的老关系透露出来的。
因为修河堤的时候,舆山县其他地方闹了事端,原来县令因督促不利给革职查办了。这也是许老捏等人必须去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新任县令十月底才上任,没能赶上十月初府衙给京里入贡的配合工作,所以想趁着年关给府衙的上司们送点节礼拉点好感。
奈何这位县太爷是个出身寒贫,家底不丰,弄不来什么人参之类的贵重物品,便打算送点土仪。这本没什么,节来节往,用土仪酬上官本也不是什么逾规之举。
他那师爷是个妙人想他银子不凑手,又不想弄得太寒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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