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焦冻是卡着点来学校的,谁都清楚早些时间公告栏下方一定挤满了人,他并不想凑这个热闹。
这所学校是他的父亲安德瓦选择的,为了培养精英而存在。
他讨厌这样的选择,但他只是被选择者,他的意愿原本就无足轻重。
樱花开得正好,但轰焦冻并没有什么欣赏的兴致。
左脸的伤痕仿佛隐隐作痛,即使已经过去了两年,当初母亲疯狂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
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的父亲,但轰焦冻不能奈他分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送走,而他则日日夜夜承受本不应属于自己的执念。
太弱了,弱者没有说话的权力。
变强,要强大到足以超过那个理应被他称之为父亲的男人。
轰焦冻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在那之后就能得到解脱,但现下这是他唯一的愿望。
为此,他愿意舍弃很多东西。
童年?这种东西早在母亲将开水泼向自己的那一天就结束了。
一直到踏入小学校门之前,并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
父亲不可能亲自送他上学,送他来的就只是司机而已。
街边有奔跑着嬉戏的孩童,粉色的花雨纷纷扬扬。
但这一切的景致落在轰焦冻的眼中却都乏善可陈,这些孩子和他本就不属同一个世界。
但他仍旧有几分恍惚,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到同龄人了,那些身着制服的孩子们让他想起了一个人,拒霜。
到目前为止七年的生命之中,拒霜对轰焦冻而言应该是唯一符合“朋友”这个定义的存在。
早在母亲崩溃发生之前,上幼儿园对轰焦冻而言是难得的可以逃离父亲掌控的时间。尽管幼儿园的孩子们对他亦是避之不及,但饶是这样,轰焦冻也会觉得难得的放松。
不是没有期盼过朋友的存在,但他并不清楚应该如何和同龄人交流。
父亲告诉他,你是不需要朋友的,强者本不应与弱者为伍。
轰焦冻并不赞同这样的观点,但当事实摆在他面前时他却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差太多了,他们的世界格格不入。
也许他注定如此,没有快乐,没有朋友,为了一份别人的执念孤独前行。
但他遇到了拒霜。
拒霜是特别的存在,虽然是半途里来的插班生,但凭借着洋娃娃一样精致的面庞和看似懒懒散散但实际上和谁似乎都相处得来的性格,拒霜在幼儿园中的人气相当高。
当然,这并不是让轰焦冻关注拒霜的理由,那些孩子们的喜好本就与他无关。能让轰焦冻关注的理由很简单,他觉得,这个新来的孩子仿佛能够打破自己的小世界。
和班上其他孩子看过来时或是羡慕嫉妒或是害怕恐惧的眼神完全不同,拒霜的眼神里没有这些情绪。
他的眼神是很平淡的,里面有欣赏但绝非艳羡,有认同但绝非仰望,有透彻但绝非恐惧。
那是一种真正平等的目光,似乎从不认为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逾越。
于是小小的轰焦冻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会有那样一个人,他的出现告诉自己,你并不孤独。
然后轰焦冻看到了拒霜伸出的手。
成为朋友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实际上,轰焦冻觉得,从对方接近的那一刻开始,自己那孤独世界的枷锁便已经摇摇欲坠。
对于轰焦冻而言,那是一段无比快乐的时光。
虽然他们两个的相处和其他小孩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同。早上见面时以拥抱来彼此问候,一起吃东西一起上课,偶尔会聊天,更多时候是轰焦冻自己在读写学习而拒霜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昏昏欲睡。
但只要一扭头,就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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