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温帝师。”孟邵秋虚执一礼,“温帝师初来乍到,想是不太懂我朝堂规矩”
“孟太尉,在下并非朝堂中人,不是陛下要求,不需要懂。”温寂忱开口便打断了他。
“你”孟邵秋一噎,额上青筋都崩了出来。
有人觉得他实在狂妄,便替孟邵秋说话,“太尉大人称你一声帝师,为的什么原因你心里当明白,莫要不知好歹”
“在下岂敢。”温寂忱微一颔首,语气淡淡的,“在下倒是有一句话,想问问太尉大人。”
他倏地转头,看着孟邵秋,“太尉对我朝律例如此熟悉,信手便拿规矩说事。请恕温慎见识不够,不知可有哪一则,是准了臣下殿外逼君的”
“你”几人答不上来了。
但是这并没有叫他们退让,反倒是更加咄咄逼人了。
“帝师提起律例,那臣便为帝师好生说说”他们揪不住温寂忱的错,转过来,依旧选择从罗塑身上下手。
“中郎将罗塑,是我朝中人吧”左立道“他阴险歹毒,纵下行凶;又身在其位,散漫无为。这条条状状,本官身为御史,要参奏他,可有不是”
“御史要凭职责去参他,自然无错可纠。”温寂忱顿了一下,不紧不缓道“但是左大人,从你今日参他开始,陛下可说过一句不予处置的话可有表露一分对他偏私之意”
“臣”左立目光烁闪,看了看靠在椅子上的皇帝。
“看来是没有了”温寂忱轻嗤上前,“那左大人立在殿外,不是仗着法不责众、以死威逼,又为何意”
“我我是”左立张了张口,一时无言以对。
“温帝师”这时,孟邵秋走上前来,“左大人参奏,确是本职而为。帝师与其在这里质问左大人,倒不如早些说说如何处置罗塑的问题。”
温寂忱闻此回眸,见小皇帝靠在椅背上,安静的很。
不细致看的话,还真瞧不出他袖中的手在发抖。
但是温寂忱看到了。
他直接转身将手中的伞递与宫人,“如何处置,待陛下考虑过自有决断”
说罢,还不等一脸懵的元奕从震惊里抽回神来,就被他倾身一揽,兜进了怀里。
众目睽睽,本要维持凛凛威风不动摇的小皇帝,就这么被轻松一兜,跟个被掏空芯儿的人偶似的,轻飘飘地,嗖一下
元奕感觉脑子都在嗡嗡的叫。蝶飞蜂嬉,桃花朵朵开。
他闻到了浅浅的檀香味,猝不及防侵了鼻息,撩动心头的小白兔嘚嘚蹦跶的厉害的极了。
朕发现,朕的眼睛都是粉红色的了
元奕耳朵根儿微不可查的热了。
好想造作,好想一蹦三尺,好想
他掀起眼皮,悄悄地窥了一眼帝师。棱角分明的下颚角,好看得惹人遐想。
他都遐想地要疯球了。
“温慎”
温寂忱裹进了小皇帝,刚走出一步,孟邵秋移步挡在了他的面前,“你要带陛下去哪儿”
“怎么”温寂忱停了下来,眸色微沉,“太尉大人是觉得,今日闹得不够”
他突然就抬高音调,“还是你巴望着陛下有什么意外,或者惊动了太皇太后过来,陪着一起淋雨才罢”
“你”孟邵秋脸色铁青,“请陛下明鉴,臣绝无此意”
他一躬身,后方的几位也都低了头,“陛下明鉴”
“太尉什么意思,陛下也都知道了”
温寂忱语气平平地说着,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拿捧着匣子的宫人。
“太尉大人的建议,想陛下会谨慎考虑。”他道“也请太尉大人相信陛下一次,如此,也不枉费了陛下连夜去清宁宫,为太尉大人请的一道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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