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这个发现让苏以然觉得很是新奇,她见过年瑾这么多次,后者几乎都是一副微笑浅淡的模样,说话时语气清冽,话语轻缓,言辞得当,举止有礼。
让人很难去忽视她身上那股令人舒适的良好修养。
然而现下这个总是礼貌待人的年瑾,竟然在导演说事的时候出了神。
这让苏以然觉得有趣又好奇的转过身走了回去,她再一次站定在秦博伊身旁,还未等她开口唤一声年瑾,秦博伊便举着台本冲着她催促道“回来做什么,下一场还是你的,快去准备。”
苏以然“”
苏以然无奈又有些埋怨的瞥了一眼秦博伊,应了一声,又是看了眼因为秦博伊的话而回过了神的年瑾,叹息一声转身去了休息区。
苏以然离开后,秦博伊却没有再跟年瑾说什么。
他跟年瑾合作了很多年,不可能没有发现她的走神,但他却没有去提醒对方,只是眯着眼盯着她垂掩的眼角,心下有些期待也有些担忧。
他们三人写下这个剧本,拍这部戏,一是想将这些事记录下来,把史书上没有提到的一切,告诉那些愿意来看一看的人们。
哪怕只有一个人想听,他们也愿意去讲这个故事。
其他的,除却找到苏以然,还有一个便是想借此让二人想起他们。
然而他们其实一直都很犹豫。一边害怕找不到苏以然,一边也害怕年瑾想起来会太痛苦。
所以他们从不催促,只顺其自然。
若是永远都记不起来,就这样过完一生,也是好的。
至少苏以然已经找到了,他们也团聚了。
这样就足够了。
年瑾并不知道秦博伊在担心自己,她只是有些头疼。
自见到苏以然一袭鸦青色长袍的模样后便一直持续的隐隐头疼。
脑中似是有什么在撕扯着神经,朝着两边,毫不吝啬气力地用劲拉扯着,如同要在里面拉开一个口子,然后将什么塞进来,填满脑海。
她其实是听得见秦博伊的声音的,然而眼前如同梦魇般晃过的模糊画面和脑中的抽疼让她无法去听清那些话语,更没办法去记住什么。
她只能垂着头,蹙着眉掩眸,好像不去看不去注意什么,就能缓解那股清晰到折磨的抽痛。
当她恍惚中觉得疼痛好像缓解了些的时候,半掩的眼角却突兀的跑进来一抹火光。
只一缕,却猛地烧红了整个双眼。
她呼吸一滞,如同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般,猛地抬起了头,望向那处火光。
苏以然一身长衫负手立在一家铁匠铺里,留给镜头的背影笔直高挑,炉中的火光跳跃在俊俏的侧脸,晃出一股哀愁的迷蒙。
在年瑾还在出神的时候,秦博伊已经叫过苏以然开始拍她个人的戏。
这一场戏是苏景宴到了江州,去吕义家的铺子给自己定制面具的场景。
炉火烧得并不算很旺,掺了铁的银块的敲击声也不算很响,敲打着银块的铁匠流着汗没有说话,看着他的苏景宴也正无言。
只是一个伴随着敲击声的静默镜头,年瑾却在那无声跳动着的炉火中听到了喧嚣。
似是有千军万马正奔腾在战场,兵戈相向。兵器撞击的清脆,战士呐喊的震耳欲聋,战马嘶鸣的悲戚壮阔,这些杂乱的声音如同响在耳畔一般,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汹涌冲入脑海,却又在跑入的一瞬全部消失了去,连一丝尾音都没有留下,仿佛刚才的喧嚣从未出现过。
还未待她松一口气,耳边又响起木柴燃烧的噼啪声,跳动着跳动着,跑到了眼前。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一座府邸,看不清原本模样的楼阁被火光笼罩着,火舌贪婪的缠绕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