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阵,却没听见苏小小的回答,抬头一看,见她呆在电脑前,表情怪异,似在极力回想什么,却始终想不起来。
越苏唤她“小小”
苏小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再看过来时,眼中一片迷茫“你说什么”
“我说找不到照片,你记得放哪了吗”
“你的照片吗我收在书架上了。”
越苏果然从书架上翻出一张小照片来,却只有自己这一半有影像,另一半雾蒙蒙的,看不清楚。
“怎么了不是这张吗”苏小小见她表情不虞,问道。
“信哥的脸都看不清楚。”越苏抱怨道“偏偏糊这一半。”
她用大拇指使劲擦拭着,妄想擦干净照片表面拍坏的部分,正专心地擦着,忽然听见苏小小迷茫的声音
“信哥是谁”
越苏悚然一惊,抬头看她,她表情自然,不见了刚才拼命回想的纠结神色。
苏小小已经全忘了。
沈静松早就告诉过她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来,除了你那点记忆,什么都会消失掉,一切回归正轨。
越苏再看那张照片,另一半糊得更厉害了,连人形都看不出来,像是一开始就只拍了她一个人似的。
“没是谁。”越苏平静地说,她把照片放回了书架上,“和你开玩笑呢。”
当天晚上,越苏做了一个梦。
她晚上容易做梦,因为经常思虑过重,但是一般醒来就忘了,睁眼时还隐约记得梦中情状,及完全醒转过来,就一点也不记得了。
她前几天日日夜夜盼着能梦见那个人,可是梦中一片荒芜,她独自坐了好久,谁也没等来。
越苏知道若是有的选,信哥也决计不会入梦来,他只盼着自己忘了他,他这番心意,不过念着两人陌路殊途,怕耽误了她,她早就懂了。
懂是懂了,却依旧不愿意放手。
或者说,不舍得。
像是送心爱的人离开,送了十里觉得不够,再送二十里,送出城去、送到渡口,甚至想陪他上船算了。但终究是要回去的,回去便回去吧,总还念着远行的人钱带的够不够、肚子饿不饿。
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思。
因为这几天突击去读了读诗,杜甫他老人家对后世盛行的宋词与元曲也很有兴趣,越苏回去之后专门为他找了典籍来,自己也顺便翻了翻,所以哪怕躺上了床,一闭眼睛,眼前依旧是宋词一一掠过。
又想起东坡悼亡之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因为从小念到大,诗词本来的意思已经无限淡去,越苏随便过了几句,忽然想,“夜来幽梦忽还乡”,东坡倒还能梦见思念之人,自己却连梦都做不成一个。
可也无可奈何,她连叹气都懒得,把那对玉刚卯放在枕边,正要闭眼,忽地又撑起身子来,把那对沉甸甸的玉器捧到面前,吻了一吻,才重新睡下。
这天晚上她做了个美梦。
梦见自己缠着他,抱着他的手臂耍无赖“信哥哥,你娶我做新娘子好不好我扮成新娘子给你看好不好”
面前的人一身黑色衣袍,长发高高束起,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眉眼间风尘仆仆,但依旧耐着性子哄她“这么晚了,先睡吧,你那么累了,明天再商量好不好”
越苏蹙着眉,一副无赖到底的样子“不好,就要今天,不喜欢明天。”
他也没什么办法,只有依着她。他向来有什么事情,能依着她都依着她。
越苏不怎么爱戴首饰,现在又急急忙忙的赶着,怕还没扮好新娘子,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因此手上的耳环怎么也戴不上去,试了半天,索性扔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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