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乾坤不乾坤,我知道的都是平常人家过日子的道理,”娇娘递了杯茶给杜木漱口。
婚后这两个月,她算是明白了,她这个相公是个极其讲究的,亵衣亵裤要青稠的,针脚要细密不能磨了人,每日雷打不动两套拳脚,饭前餐后都要更衣,比好些大家公子还要讲究。
见杜木把茶吐了,娇娘又递了手巾来,这才整顿神色道,“如今咱们这铺子里,两三个月也卖不出一把剪刀去,更别提什么铁锅、铁犁、铁锨之类的,寻常人家有一个旧的,就是缝缝补补也不肯去添置新的。”
“这两三个月除了我那嫂子送过来的三五两银子,别的收益一概全无,相公买些好的东西给我用,原本是好意,可,三五两银子一瓶的花露头油,我寻常妇人,哪里用的上这些!”
杜木听了这些,起身去了里间,梳妆台把化妆匣打拿了递给蒋娇娘,笑道,“娘子回门那一日,我就对娘子交了家底,娘子竟没看过不成?”
家底?蒋娇娘自然知道,她送杜木鞋子那日,杜木便塞了一万两银子在她枕头底下,娇娘知道这钱是杜木拿命搏回来的,和蒋老爹商量后都带了回来。如今这一万两加上杜木原本的那些,总共不过三五万两,照杜木的这个奢靡度日法,能撑到什么时候?
这化妆匣是蒋娇娘回门那一日杜木给她的,说是什么未来婆婆给媳妇留的私房,蒋娇娘不过打开看了一眼就忙收了起来,金晃晃、红彤彤的各色黄金宝石,并什么西域来的猫儿眼、蓝宝、碧玺等,满当当塞了一个匣子。
“这些东西又不是立马能换钱的东西,你何必把他们翻出来,以后留给孩子多好!”娇娘匣子开也没开,直接推给杜木,让他快在里间放好。
杜木不理她,伸手在匣子后面捣鼓两下,抽出来厚厚的一踏递给娇娘,“你看看这是什么?”
蒋娇娘伸手接了,“是什么东西?”
一沓银票在手心里晃荡,约莫有百万数计,蒋娇娘手有些抖,“夫君啊,这是什么情况?”
“娘子也是北地来的,就没听过燕京杜家不成?”杜木起身走向窗户,夜色四起,浓雾笼罩,“娘子可知,你嫁的是杜家嫡系。”
可,可杜家不是前几年早就亏空了吗?正因为没了杜家的粮仓,北地才会大旱之后民不聊生,他们一家才被迫卖了田地南下,来到邯城谋生。
饥馑之年!蒋娇娘面露惊慌,杜木走回茶几旁,拉着娇娘手腕,“莫怕,以后日子就好过了。现下,娘子这般好的人,我不愿娘子身着粗布,发无钗镮,每日里为了三五文来回计较,买些仆妇丫鬟,不过是让娘子享享清福罢了。”
蒋娇娘双手拢住杜木大掌,她实在是想象不到,原本金簪玉户里长大的孩子,如何能逼得自己去打铁为生,甚至,隐姓埋名在异乡生存下去。
“杜木,不,杜棋逢,等到含嘉仓开了仓,咱们回北地吧,我要去坟前祭拜二老。”
见娇娘红了眼,杜木捏捏脸颊,调笑道,“快别哭了鼻子,咱们是要回北地的,只是不是现在,快去睡吧,明日还得挑选仆妇,外面那些小幺我早就托中人去城外农户买些小子,别的不说,但要手脚干净守规矩的,明日你一并带回来,咱们家,就算是正式起来了。”
娇娘忙应了,心下确打定主意,就算是夫君说的挑选仆妇,那她必定是捡着那些本分老实的,不过三五人给小幺们做饭,他们夫妻俩的饭食,她若有空,还是自己打理。
等到第二日,娇娘早起料理了些粥食,打发夫妻两人吃了饭,早有昨天杜木说的中人在门口候着,索性就在院子里,杜木带着挑选好的小幺们去了前园,他要挑些身手好的,有能耐的留下来。
前厅的廊下,剩下娇娘和中人秦大妈面面相觑,娇娘推推手里的茶,“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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