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脸一白,“哎呦,这位爷您说哪里话,什么定金不定金,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过了契约,谁来找我们也不认的。”
杜木微扯嘴角,“这船舱、船弦,用的都是旧料,本就是从别的船上卸下来的,不值钱,减去您收到手里的两千两,这船,四千五百两,归我了!”
“顺便,”杜木手一指,指了指邻近的漕船,“这两三艘都是旧料做的,也都是些松木,用不上多久就朽掉了,您也都一并送了我。”
“哎呀呀我的爷啊,您,您,您这也太狠了吧~”管事的见杜木一刀砍在成本价,心疼的直抽抽,欲哭无泪。他算是明白了,这个人就是打听好了才来了。谁不知他们造船厂压着刘守备的船,楠木打造一艘成本就要七千多两,那漕船虽不值钱,底长五尺二丈,那可是一次就能载粮两千余石,就算是旧料做的,一艘也要将近八十两,不成不成,这样太亏了。
“您再让让价,四千五百两,连个本钱也不够啊!”
“五千两,连同那几个熟练的纤夫船工一并给了我,”杜木指了指船上几个船夫并纤夫,“连同他们家里的,一并让他们住到船上,我要签了卖身契的。”
“你也别来诓我,”杜木让小厮们去把那几个船夫纤夫请了来,问他们可愿跟着自己,家小都住在这船上。
那船夫慌忙应了,他们本就是飘在水上没着没落的人家,其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半老男人抬起头,“这位爷,我家家小孩子真能住在这穿上?”
这男人姓徐,祖辈便是这码头上讨生活的,他年幼时学过些降帆使桨的技能,后来卖身到船厂,一家人便在河道里的芦苇坡,用废旧的船料架起一座小小的吊脚楼,夏不遮暑冬不挡风,从年头忙活到年尾,除开日常嚼用,家里那婆娘连一件新衣也添置不得。
“你们能不能跟着我,还要看管事的同意不同意。”杜木侧首看向管事的,他揉揉挺着的大肚子,肉疼道,“这些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当时契子上欠的是五十两一个,都是行船的老手,六千两,都给您了!”
杜木看了眼在旁一侧的小厮,他识趣的上前,往管事的手里塞了个布包,那管事的侧身打开看了,金裹头的银簪子,一咬牙,“成,五千两,我这就去回东家,您在厅里略等等。”
徐姓船夫几个见了,忙不迭跪下给杜木磕头,谁不知这船厂里是那管事的管着,东家对这里面的门道更是丝毫不问的,他同意了,这事儿八成就妥了。
杜木把人搀起来,说了几句安抚话,都是些给他们养老送终之类的,让他们只管安心在船上呆着,又让小厮喊了街上跑腿的,回家里告诉娇娘一声,这些人日头底下做惯了活儿,赤着膀子总是不雅,家里若有多余的布匹,给他们也做几身衣裳。
几个船夫并拉纤的登时喜上眉梢,他们平日里一年也没个好衣裳,这爷倒是慈悲心肠,他们真是命好,跟对了主家。
不一会儿那管家带着几个中人并衙役过来,见杜木仍在厅下,松了口气道,“我带了契书来,您先看一下,这是咱们豆腐巷的文书张大人,他来拟个文书,这是北门城墙上的宋大人,他来做个见证。”
杜木一看便笑了,把契书递给身后的小厮,朝诸位作揖笑道,“我们是一个巷子里的邻居,既然在这里遇上了,不如我做东,咱们去天和楼边聊边谈?”
“这,我是没意见的,只是,劳杜兄破费了!”宋家的想起自家娘子提起杜木不同以往,新买的仆人并一干婆子等,日子越发红火热闹,心下登时有了几分嫉妒,出言道,“杜兄买了这船怕是花费不少,听说杜兄新得的婆子丫鬟们手艺不错,不知可有幸尝尝?”
杜木听了便知这人来意不善,推辞道,“她们哪里会做什么大酒席,无非是些家常菜。”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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