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一案在雍畿乃至整个大启引起了轩然大波。
顾有银杀侄杀子,丧尽天良,简直闻所未闻。“这还是个人吗”大家不禁发出了来自灵魂的疑问。各种传言随之甚嚣尘上,耸人听闻的描述代替了茶余饭后的八卦,案中出现过的种种手段、作案思路让人不寒而栗。
它们虽然荒唐,却真实。
试着代入一下,这种升米恩斗米仇的事,几乎是每个开国新贵都不可避免会遇到的亲戚问题。他们在摇身一变成为开国功臣之前,大多出身也不算好,不过逆天改命,才从愚昧落后之地走了出来。但他们的亲戚却始终生活在那样一片未开化的周礼荒漠,有质朴纯善的,自然也会有又蠢又毒的,这些人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总能想到些让人防不胜防的窒息操作。
偏偏这样的操作,是真的可以伤到人的。
显国公府的事,就像是敲响在所有勋贵头顶的一记警钟,令人人自危、毛骨悚然,防范意识空前高涨。
“但是,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有些传言的细节与过往,连顾乔这个受害者自己都不知道。他身体里的余毒始终没有办法彻底祛除,只能在家静养,制科考试的结果也还没有公布,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人关心他的遭遇。
但现实却是,顾乔莫名在一夜之间红遍了大江南北,收获了海内外无数人的同情与怜惜。
此时此刻,顾乔眼前就堆放着来自各方勋贵主母的探病礼物,有些甚至在他爹还在世的时候都和他家无亲无故。
温篆也来了,和他的表兄弟一起,带来了来自两个家族的真挚问候。
制科考完的那天太子直接在马车里就晕了过去,自然也就没能出席温篆在望江阁设下的宴会,顾家派人去和温篆特意解释了一下,温篆成为了最早一批知道顾乔中毒的人。
“不过具体的经过,我还是从说书人口中知道的。”温篆开口,给顾乔答疑解惑。
“说书人”顾乔更蒙了。
“虽然各大茶楼的说书人坚持声称他们故事的渠道,来自案情告示,但我猜测应该是那位的手笔。”温篆抬手,比了比东宫的方向,以他对太子的了解,这只可能是太子做的,他对自己人总是不遗余力地回护,“当然,殿下也没有撒谎,他们说的都是实情,现在全天下都知道顾有银的恶行了。”
这是一场舆论战。太子殿下初试牛刀,没想到就效果拔群,让他在尝到了甜头的同时,也开始思考起自己以往的手段会不会过于简单粗暴。
当然,他没觉得他过往做错了,只是寻思着也许可以在血腥技术上稍加一些优雅的可看性。
总之,顾乔这个小可怜的人设算是砸了个结结实实。
温篆就是来特意照顾顾乔的脆弱心灵的,他一边在心里呸着太子的行径,希望他能做个人,一边又只能任劳任怨地为太子的作为进行美化与解释“殿下做得有些激进,有可能把你并不是很想让别人知道的部分事情说了出去,但这样在舆论方面对你是有利的,他想对你好,只是不得其法。”
在把狂犬太子的形象塑造得英明神武这件事上,温篆出力颇多,可以说是抛头颅,洒热血,最擅长的就是做扫尾工作。
“我知道啊。”顾乔却不太能理解温篆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个。
这算是温篆善后工作里遇到的最好说话的奇行种了。
精明如温篆,都被震惊得忍不住说了一句重复的傻话“你不介意”
“对,我不介意。”顾乔也跟着傻了,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应该介意什么吗”
“你应该介意的多了去了。”什么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啊,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弱小啊,要默默独自舔舐伤口之类的,总之,不应该特么的这么平静。温篆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和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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