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九重新折回上官伊吹身边时,他已经守在房子附近。
不消说,梅子衣衫不整的样子恰被猪脸妇人看到,自然逃不过一顿打骂,然后丢入黑屋里锁着。
竹子到了黄昏时才归家,听死鬼王川的言语透露,他是练功去了。
至于什么功就不甚清楚,可是竹子的体格变化非常惊人,七尺高的长身间,虽算不上强壮如山,每一块肌理却也似巉岩般精实,充满了男人气概。
只是他身上的虎皮花纹似淡化,而且毛发绒密了许多,不太像虎,更像猫。
猪脸妇人瞧见儿子,分外高兴,拍打着儿子坚硬如铁的臂膀,笑道“这下子,就再也不怕别人欺负我了。”
“竹子你记住,以后谁敢随便动娘一根毫毛,说娘虐待梅子这种废话,你就把那个人揍个半死,听到没”
竹子沉默将手浸没在水盆子里。
猪脸妇人一瞥,尖声叫道,“你手怎么了怎么全是伤口”
“没怎么,打沙包时蹭破一点皮。”
猪脸妇人手指戳在他的额头上,“你个废物东西,白长一身子疙瘩肉,连个沙包都打不破,真是饭桶。”
竹子侧开头,啄米般戳来的指头落空了。
猪脸妇人登时脸色难看,骂骂咧咧地离开,口里自言自语道“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小的时候分明那么听话,长大了怎么反而死气沉沉的,不好指唤。”
“是不是,我不该叫他去学拳脚功夫”疑惑不解,提高嗓音道,“竹子,梅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今天回来的时候把水桶丢了,竟然衣服也破了。”
呸一口黄痰吐在地上。
“肯定是汲水的时候跟哪个野男人做了坏事”说着不禁露出邪恶的笑容,重新返回竹子身边,“不若,今夜你去验验她,是不是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怎么验”竹子抬头的时候,星月初生,但是他脸上厌烦的表情已经刻入骨髓,明亮的光芒只能任随阴影更深刻。
“哎呀,你个废物”猪脸妇人低声道,“今晚你把她弄出去,随便你下手,不会有人知道的。”
竹子蓦地起身欲行。
猪脸妇人一把扯住他,“她是娘捡回来的野种,又不是你的亲妹,你怕啥”
“还有,娘白养这个贱种许多年,不就是为了养件给咱家延续香火的工具”
“这种人生下来就是贱骨头,最会勾人的,万一被别人先占了便宜,你到时候吃的就是剩下的,你愿意啊”
骂骂咧咧,或是威逼利诱,妇人又说了很多话。
竹子一凝眸,厌烦的川字深刻眉心,二话不说将锁着的门踹开,梅子浑身颤缩成一团。
“竹哥,不要”外面两人的交谈,她都听到了的。
“贱货,都是你自找的”
竹子才不管她的死活,一把扯住梅子纤细的胳膊,扛上肩头,往树林深黑处走去。
猪脸妇人见人远去,咯咯病态笑道“报应,报应,我等这场报应,苦苦等了十九年,哈哈哈。”
戚九与上官伊吹对望一眼,心有灵犀,步步紧跟着去。
竹子一路无语,任凭梅子如何哀嚎,都不为所动,最后梅子灰着脸,嘶哑的嗓子再也不能多叫一声的时候。
竹子把她背上了悬崖。
悬崖峭壁间的阴风倾袭,梅子的尾巴像风中残破的旗帜,随着冷酷残忍的步伐飘零沉浮。
终至,竹子把她狠狠撂在地上,山间石子割痛了后背,梅子忍了忍,没让眼泪夺眶而出。
“你自己跳下去吧”竹子的轮廓看起来似虎又似猫,粗砺的手指虚空指着深渊之中,“跳下去,便自由了。”
梅子空泛的眼神,随着他的手指,深望,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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