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穿着素色襦裙的女孩低着头从写着“奠”字的背景布后走了出来。她的步子犹犹豫豫,一副十分不情愿的模样。
待她走近后,江员外又皱着眉训道:“把头抬起来!畏畏缩缩成何体统!”
女孩的肩膀吓得一抖,随后她听话地把头抬了起来——未施粉黛的清秀面容上正挂着两道晶莹的泪痕,一双娇眸委委屈屈的,眼神里盛满了无助。
看得人心里不由得一紧。
江员外还想再训斥几句,一旁站着的王神婆连忙出来劝道:“小姑娘只是害怕了些,您就别训她了,咱们办正事要紧。”
一听到要办正事,江员外这才收敛了面上的怒气。他把手背在身后,瞥了眼还在默默的掉着眼泪的女子,随后对着神婆客客气气地说道:“该来的人都来了,现在能开始了吗?”
王神婆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坐在两旁的人。接着就见她缓缓抬起手,指着坐在左边最靠近门口的那个小男孩说:“你,坐到对面去。”
小男孩的对面坐的正是宁疏月。宁疏月注意到,即使是被神婆突然点名,这个男孩的神情也并没有出现丝毫的慌乱,他先是沉默地与宁疏月对视了一眼,然后便乖乖地起身坐到宁疏月身边的长凳上。
男孩落座后,左右两边的人数终于平衡。神婆满意地点点头,她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了一件长柄铃铛,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听着很是悦耳。
她踱着步子慢悠悠地来到女孩身边。女孩下意识地想抓住江员外的衣袖,哪知江员外早就料到她的想法,瞪了她一眼后就急急地退到了一旁。神婆一边围着女孩绕圈,一边不停地晃动着手中的铃铛,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
女孩的一张素脸在神婆靠近后倏地变得惨白,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却又不敢挪动分毫……到后面,她开始认命地闭上眼,手也死死地捂着双耳,生怕再听进神婆念的每一个句子。
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看着,没有一个人敢出声阻止——谁也不知道这个奇怪的仪式被打断后会有怎样的结果。
尽管这个女孩看上去真的很可怜。
神婆已经不知道绕到了第几圈,魏溪看了一会儿后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扭过头和宁疏月讲起了悄悄话:“这个女孩子挺可怜的。”
宁疏月面无表情道:“她应该就是那个被安排冥婚的江家养女。”
魏溪轻轻啧了一声,“黄花大闺女一朝成寡妇,太惨了。”
宁疏月:“……”
魏溪:“长得多水灵一姑娘啊,江员外真不是个东西。”
宁疏月听着这话里遗憾的语气,突然起了逗人的心思:“不然,你来个英雄救美?”
“我哪有那胆子。”魏溪勾着嘴角,“要不你来个示范?”
宁疏月挑着眉瞧他:“又不是我看上的她,关我屁事。”
魏溪知道再聊下去自己也占不到什么便宜,笑了笑便没再接话,于是又把头转回去接着观看神婆转圈。
王神婆绕圈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她慢慢地停下步子站回到女孩面前。女孩感觉到耳边的念咒声渐渐停止了,便睁开眼睛缓缓放下手。
而就在她放松警惕的下一秒,王神婆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狰狞,脖子上都凸起了青筋!
她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面前的女孩,嘴里发出了跟一开始截然不同的声音,就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粗糙:“江素玉,拿命来!”
“叮铃铃——”是铃铛掉到地上的声音。
接着,众人便看见突然性情大变的王神婆狠狠地掐住了面前人的脖颈,似是要将人直接掐死一般——江素玉猝不及防被掐住了脖子,她抠着脖子上的手,憋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向江员外投去求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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