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出征之前,
最后一个风驰雨骤的长夜
占棋与大将阮林在书房之中,暗暗谋划明日作战之事。
绯红的烛光似水般映在男子绝美的侧颜,他清秀的眉目微微蹙着,仔细倾听老者一字一句的见解。
许久,老者捋着发白的胡须,直起身来,幽幽笑道“总之,驸马尽管放心,明日一战,老夫有信心可以找到伊塔大本营。”
说罢,老者伸出粗糙的手,从怀中取出一副手绘地图,放在桌案上,推给眼前男子。
占棋面露疑惑,将那满是褶皱的地图细细摊开,惊诧不已。
那地图画得细致,更是赫然标注着几处敌人的位置,不用想也知这定是付出无数累累尸骨的代价才能取得的硕果。
可占棋想起当日宫中,老者因开战而为难的模样,“这是”
“老夫与伊塔交手过好几次,遂对于这个小国的踪迹了如指掌,这地图所绘正是伊塔族人主要活动的几片区域。”影影绰绰之间,老者淡淡得发笑竟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老者退后一步,警惕得往身后窗外的方向看了一眼,占棋顿时了然,“阮将军放心,门外有自己人守着,阮将军但说无妨。”
“驸马有所不知,胡族人攻打伊塔屡屡受挫,原因有三,
其一,胡族人长于沙漠,打仗只知道逞匹夫之勇,却对伊塔草原地形并不了解;
其二,边境摩擦本都是小打小闹,胡族官员却为了骗朝廷拨军粮,故而将事实夸大几倍;
其三,最重要的一点,伊塔人傍水而生,最通水性,偏偏胡族人不善水性,所以好几次只能眼睁睁看着伊塔族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老夫手底下有队精兵,虽然人数不多,却个个善泳,故对于此役老夫甚有把握。”
老者声音低沉,却是字字铿锵有力。
“既然形势对我们大好,阮将军当日又为何反对开战”年轻男子的眼中陡然有光,他已猜到半分,却不想自己将真相捅破。
“老夫之所以保存实力,一直不参与胡族和伊塔之争,就是想等伊塔坐大,日后必能成为一道,真正让胡族头疼的难题”老者清冷的目光与少年对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既然驸马爷想借此一役一鸣惊人,老夫愿提前动手中的这步棋,助你取得胡族皇帝的信任。”
长夜之下,烛影摇曳,桌案上的流光低低照着,老者肃杀的面容;
他的眼睛凹陷得极深,片刻沉寂,又再度张口感慨道“楚占棋,老夫清楚你的底细,推翻胡族的道途不易,你我更得小心才是啊。”
年轻男子难以肯定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语,究竟是真心结盟,还是假意试探。
“占棋实在不知阮将军所谓何意”他浅浅一笑,面上波澜不惊“应是阮将军糊涂了,刚才您的这番话,占棋只当您从未说过。”
眼前的少年谨慎至此,老者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欣慰,心中暗暗感慨,自己的主子果然没有看错人
老者并未反驳,低头作揖“夜已深了,老夫便不再叨扰,先行告辞。”
说罢,转身推门离去。
老者前脚刚踏出门外,白衣侧身一个避让,抱剑而来。
只见,外面大雨如注,
顺着屋檐,滚滚得坠在地上
似是珠帘,沾染尘怨,惹人心殇。
“絮儿病了”白衣口中短短四字,蓦地激起占棋心头涟漪。
他是太忙了,竟忘了府中偏院,还锁着伊人,他怨道“你怎不早说”
白衣想到自己近来的确有所疏忽,沉默了片刻,
“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白衣又轻声问道。
“不用了”一抬头,占棋却已心急得跑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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