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低着头的陈秋棠,皱了皱眉,下意识压低了声线说道“你表现的那么明显,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你要是实在舍不得,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明天就去把孩子接回来吧,省的到时候真出事了,你后悔。”
“但是你找不到别的人代替了。身份够格,年龄刚好,智力正常的幼童,在燕州,就只有我的儿子了。”陈秋棠唇角那清浅的弧度隐没在撑着脸颊的右手下,半睁着一只眼睛,懒懒的抬头和荀意对视,“赵王肯定会彻查所有和赵世子同窗之人的身世来历,你就是想换,能换谁”
“你心疼孩子就表现出来,这么拐弯抹角的干什么”
听了陈秋棠的回答,荀意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了,神情一变,俯下身子凑近看着对方,好像看透对方秘密一般,语气洋洋得意。
“我心疼谁了”
“你矢口否认也没用,我看出来了。”荀意直起身子,满脸都是扳回一局的轻松愉悦,之前受的气,尽数散去,“你一说到孩子就各种闪躲,反驳的毫无逻辑,而且你这人,能坐着绝不站着,但是那天,呵呵”
说到这一点,荀意凝视着陈秋棠装无辜的眼睛,回想起那天陈家来人时,他甩袖走了以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折返回去,没想到,却是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你可真是身在局中,大概是没仔细回想过你和你儿子相处时的样子,还真是令人万分惊讶啊。”
“是吗”陈秋棠没有回避对视,甚至松开撑着的胳膊,在椅子上坐直,不动声色没什么感情偏向淡淡的应了一声。
站着的人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定定的看着他,道“你嗜酒,懒散,爱玩闹,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世道越来越乱,风雨欲来,人嘛,总要有一些消遣。但是,有些东西,却是一次出现的机会也不能给。”
毕竟,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他说完后,屋子里莫名沉寂了一瞬。
下一刻,另一人柔和了声线,带着压抑在喉头的笑声,忍笑开口道“荀意,你在家中,肯定是大哥吧。”
这是陈秋棠第一次开口喊荀意的名字。
“呵,我家的小弟,可比你听话多了,完全不需要我这样教导。”荀意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袖一摆,脸一扬,随口怼了他一句。
陈秋棠看着眼前长身玉立温润儒雅的谦谦君子,莫名的想说些什么,但酝酿了半天,嘴唇动了动,话语都到嗓子眼了,却还是给压了回去。
最后,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慵懒的歪着头,脸上的笑意不做收敛,眉眼之间似是散去一层迷雾,如拨云见月,一动一静之间,更显风雅气度。
先历二十年,灵帝突然逝世。
但因先帝并未留下任何遗诏,为防止国家动荡,经丞相与众大臣商议,决定推选唯一留在京师的五皇子登基,并发诏,公示天下。
燕州距离京师,即使快马加鞭也需要三天的时间。在这三天里,燕州的气氛明显不对,或者应该这么说,燕州不愧是屹立于王朝与外邦之间多年不倒的神奇之地,燕州百姓对于各种事情的嗅觉和接受速度远超燕王想象。
燕王的私人议事厅。
在这个房间里,只有三个人。
“燕州不愧是奇人辈出的地方,传说果然是有道理的,这反应速度,比官府还快。”
燕王在听见荀意有关最近燕州百姓动向的汇报后,神情复杂,面上不知该显露何种表情。
“殿下,百姓能自发参军,这是好事。”荀意神态自然,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燕州之地,处境微妙,却能长久立足,凭借的就是奇人异士众多,往往能料敌于先。
“愿意参军倒是没什么,但怎么还有捐财产捐物资的”
这是正常百姓做的出的事吗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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