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鹤的日子也让我感到有些乏味了,既然你们这么希望我入仕,那我就如你们所愿吧。”
一听山涛已有出仕之意,嵇康和阮籍都感到异常欣喜,嵇康当即就表示愿意为其牵线:
“这可真是太好了,眼下朝中正值用人之际,如果有你这样的人肯为大魏社稷效力的话,那么定可成为国家不可或缺的栋梁之才。等你安顿好了之后我马上就去拜会张缉大人,由他作为你的推举人安插官职。”
令嵇康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刚刚表达完自己的想法之后,山涛就当即拒绝了他的提议:
“叔夜,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虽然说要入仕,但并没有说要借助你们的力量。”
阮籍开始觉得山涛的这句话另有深意,他用试探性的口吻询问他说:
“那你想如何入仕呢?”
山涛并没有直接回答阮籍的问题,而是反问他说:
“我听闻昔日太尉和太傅在世之时就有想要重用你的念头,后来他们二人相继去世了,大将军也屡屡想要提拔你的官职,可你却几乎不为他出一谋一策,这是为什么呢?”
对此阮籍毫不避讳的回答了他:
“原本我和太尉(即蒋济)一样,认为司马家是匡扶曹魏社稷、平定天下动乱的肱骨之臣,可是自从高平陵事变之后,太傅对以曹爽为中心的曹氏宗亲痛下杀手,又逼死了三朝老臣王凌老将军,太尉和我都渐渐认清了他们的真面目,也因此太尉因内疚自责郁郁而终,如果我的才学真的为他们所用的话,那不就等于我的手上也沾染了无辜生灵的鲜血吗?”
在这一点上嵇康与阮籍的意见是一致的:
“我不否定太傅和司马师兄弟的能力普天之下少有敌手,可他们却辜负了先帝对他们的殷殷期许,利用自己手中庞大的权力排除异己、独霸朝政、无视天子的权威,如果朝中再也没有拥有足够能力牵制、打压他们的势力存在,那么司马家必然会走上谋朝篡位的道路。”
听完了他们二人的见解之后,山涛已经清楚的认识到嵇康和阮籍对司马家的不信任有多么的深,尤其是嵇康,甚至是到达了敌视的地步,这时他的目光开始变得锐利起来,他直视嵇康的双眼问道:
“叔夜,我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够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一直以来嵇康、阮籍和山涛的关系都是不分你我,但山涛用这样严肃的口吻和嵇康说话,这还是头一次,也令嵇康和阮籍感到强烈的不适应。
但嵇康还是答应了他:
“你说吧,我嵇康从不打诳语欺人。”
山涛微微将脸向嵇康的面前凑了凑,目光变得愈发锐利:
“你和中书令李丰、光禄大夫张缉走得很近吗?或者说我换一个问法,对他们的事你到底了解多少?从中又参与了多少?”
显然嵇康不明白山涛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参与?”
看嵇康的反应似乎并没有搅和进张缉和李丰的计划之中,山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拿起了身旁搁置着的包袱重新挂在了肩上,左右手各拿起了斗笠和黎杖:
“好了,看到你们这两位久别重逢的老友依旧平安无事,我就放心。”
说罢山涛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阮籍马上就意识到山涛的想法,他立刻伸手阻拦道:
“巨源,难道你也打算去投司马家吗?”
一听阮籍这句话,缓过神来的嵇康也难以冷静下来了:
“你疯了吗?司马师兄弟都是虎狼之辈,你却要为他们张目?”
背对着他们的山涛听着嵇康对自己的质问,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轻微叹了口气: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以朋友的身份交谈了,日后希望我们不要成为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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