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只剩下了司马昭和羊祜两个人,羊祜邀请司马昭入座之后,一面端起石桌上的茶壶给他倒水,一面问及当今的局势:
“听闻蜀国卫将军姜维,意图趁着子元兄长去世之际领命北犯,吴国方面的孙峻也意欲蠢蠢欲动,想必兄长早已对战事做出了妥善的安排吧。”
司马昭端起了茶盅轻轻放到了唇边,他为羊祜在这种心境之下还能够密切关注天下大事而感到欣慰: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坚强许多,当年父亲挑你当他的关门弟子真是没有看错人。”
放下了茶盅之后,司马昭便回答了羊祜的话:
“不错,姜维是我们的老对手了,我对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对于击退他我并没有太大的担心和疑虑,不过令我捉摸不透的是吴国,虽然裴秀和贾充都认为孙峻的才能不足为惧,可我还是有些担心,难道吴国自陆逊之后就真的将帅乏人了吗?”
听了司马昭这番话后,羊祜的脑海之中瞬间闪过了一个人的身影,随即他对司马昭说:
“虽然掌权的孙峻善于权谋之术而不善伐谋,吴国的将帅之才也的确凋零大半,但诸如丁奉、朱绩等人也算是可以独当一面的能将,而且真正值得我们注意的人却并不是孙峻兄弟,也不是丁奉他们,而是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
司马昭对这个人到底是谁感到十分好奇:
“他是谁?”
羊祜意味深长的答道:
“陆逊之子:陆抗、陆幼节...”
一提到陆抗这个名字,司马昭当即便有了印象:
“这个人我记得,先前孙峻领兵意图进犯我庐江之时,被诸葛诞杀得大败从而狼狈逃窜,若不是陆抗引兵接应,恐怕孙峻早就为诸葛诞所擒了。不仅如此,我还听说先前孙峻要与文钦、毌丘俭合谋北进之时,陆抗是唯一一个看得清形势的人,也曾致书孙峻提醒。先前他一直没有直接参与魏吴之间的战事,所以并不引人瞩目,如今看来陆伯言后继有人呐。”
似乎对陆抗很了解的羊祜提醒司马昭道:
“兄长,陆抗这个人绝对不容小视,先前他反对孙峻和毌丘俭、文钦合谋,目的在于他有着十分清醒的判断,认定毌丘俭和文钦会失败。可如今吴蜀合纵情形也就大不一样了,陆抗不会放过这个战略上的良机,必然会极力促成与蜀国合谋,到那时,除非二者国内有变,否则我们不止是是雍州数百里的边境线将会面临姜维的进犯,南面的荆州和淮南、徐州一线也必然会生起祸端,压力巨大啊。”
司马昭认同了羊祜的话,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真正的来意:
“你说的有道理,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现在我身边需要得力的干将,你下野蛰居多年,也应该回到我的身边帮我一把了,总不能一直埋没自己的才能吧?”
面对司马昭邀请自己再度入仕的想法,羊祜显得很为难:
“兄长的器重令我感到很惶恐,但是自从我在荆州身负重伤回来之后,母亲就因为担心我而身体每况愈下,椿儿身边也离不开我,所以我不打算离开洛阳城半步,想要守在她们的身边陪伴,在子元兄长去世之后我就打算彻底退出的,还望兄长您能够谅解。”
见羊祜已经打定注意不愿意再度步入仕途,司马昭也很体谅他的难处:
“人各有志,况且百善孝为先,我也不好勉强你入仕。”
羊祜拱手向司马昭表示感谢:
“多谢兄长体恤...”
然而司马昭并没有彻底“放过”羊祜的打算:
“不过还有一件事,你无论如何得要答应我才行,但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洛阳,也不会让你再涉入险境之中让令堂和尊夫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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