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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观潮给张骞的话砸得晕头转向, 他朝酒樽颤巍巍地伸出手, 连续喝了几盏,勉强用低度数的浊酒把几乎要从胸膛中跳出来的心脏压回去。惊魂甫定, 方才开口“张兄何出此言”

    他倒不担心张骞框人,话既然说出来那就是十拿九稳,板上钉钉, 江观潮倒不是初识情爱的小姑娘, 害羞不至于, 就是心头微妙得紧。

    想不到他多活一世,竟魅力大增被皇帝看上了。

    张骞就把刘彻暗戳戳盯着江观潮,还出门制造偶遇的事儿给说了,这话本来没什么, 但有韩嫣前科, 再加上刘彻哄后宫的手段就那几样,江观潮这里就显得尤为走心。说到底还是做者无言听者有意,过分揣度后, 怎么看都觉得不同寻常。

    江观潮听说后信了一半,但刘彻的有些行为,譬如长安九市没事找事, 在他脑中却留了存档,他直接说到“我当不知便是, 想来陛下贵为龙子,也断断没有胁迫臣下的道理,本就是八字没一撇的事, 我多在田土里呆上几年,等他把我忘在脑后自然就无事。”

    张骞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嘱咐他谨慎做事,切莫招人眼球,暂时别往皇帝面前凑,就匆匆走了,徒留江观潮在原地,当事人的心情,实在是妙不可言。

    这都是什么事哦

    他打定主意烂死在田地里不走,又过些时日,趁风和日丽,干脆把考工室的家伙搬来,锤子榔头,叮零哐当,又收拾出另外间院子,大兴土木,搞创造发明。

    都说风过留痕雁过留声,他战战兢兢等了几大旬,没等来一纸文书,更没见到白龙鱼服的刘彻,就自认安全,张骞也不过被触动了过分敏感的神经,找他来叙,真实情况怕没他料想得夸张。

    少年人鲜衣怒马,情感也跟火一般的热烈,刘彻二十几许,年岁尚不大,人也不见多沉稳,情爱之事上怕沉不住气,如果真的要潜规则他,哪里能放置y这么久,徐徐图之

    而且他有什么好潜规则的。

    傅长机是搞农具的,他回京城的时间较晚,从河东绕回来的路上顺带着去视察了黄河灌溉区,可惜并无甚成果,汉武帝重视农业,多挖掘沟渠,田依附水而建,又有弯沟条缝纵横交错,水总能引入田中。

    其中难免有些灌溉水里不够,只能农人挑担盛放水,以葫芦瓢洒水,庄稼堪堪成长,收成不高不低。

    他是常被同僚嘲为墙头草应声虫不错,长了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又配上宽敞的肚皮与笑眯眯的白胖脸,活脱脱话本传奇中的奸臣样,但曹公不吃拍马屁那套,能被他看重收在身边悉心培养,就证明傅长机手上功夫还是不错的。

    除了手上功夫,他的大肚囊中还承载着一些奇思妙想,从灌溉区中出来,他猛地获得点灵感,想若这世界上有种物件能够将水从河里拉至田间就好了,省了农人来回挑担之苦。

    科技起源于生活,脑中虽有想法,实施却不大容易,傅长机在考工室田间乡下鬼转经了半天,打了不知多少农具武器,也没拿出个章程,恰逢官员轮换,他顶了他人的公职,往玉米地去了。

    傅长机来的时候,费烙正跟江观潮凑在一起,一段时间不见,费烙灰头土脸,本就不白的皮肤上结了层厚厚的泥水皴,沾点水就能搓出一长条一长条,非常恶心,江观潮站他边上说“你离我远点,身上有股味。”

    费烙大喊冤屈,六月飞雪都不足以说明他此刻心情。他成日里跟着工程队赶工,和黄沙泥土石灰打交道,街道上搞得那叫一个尘土飞杨,街上的人能不脏吗

    傅长机前两天从东西二城间夹道而过,跟江观潮说最新消息“你是不知道,现在京城大道上都烟尘四起,从路边上走一遭,白衣服都变成灰的,也只有穿官袍不大能看出来。”官袍的颜色都深,“听说不知道哪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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