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陈珂明白的，从前的林木嘉基本上是村里人憎狗嫌的存在，虽说不像是大队长和李哥般骚扰小姑娘，但是没本事又瞎折腾却比另两人更叫人瞧不起。

    “媳妇儿，你愿意听我说吗”

    良久，双手捂住的脸庞里露出了压抑的声音，透着一股淡淡的悲凉，陈珂的心犹如被揪住了般，一抽一抽的疼，她伸出手抚摸着丈夫僵硬的背脊，放柔了语气，“嗯，我听着呢。”

    林木嘉紧绷的背缓缓松懈，说起了从未对人说过的往事。

    “你应该知道，我刚出生没多久，上头的两个哥哥就死了，我成了林家唯一的孩子，随着我的长大，听到最多的话就是看这孩子傻乎乎的，真不比前两个娃好、咋的连话都说不全乎，一定是个不聪明的、男娃子闹一闹才好，咋安静的跟个小姑娘似的、真是可惜了林家的，咋就留下最笨的呢”

    “这些话陪伴着我长大，他们以为我听不懂，但我全都听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是我才应该是死得那个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要这么说，连爸妈也经常看着我忽然发呆，我知道他们是在想聪明的两个哥哥，为什么他们要去念着死去的人，却不看看活着的我为什么啊”

    “求求你们看看我啊看看我啊”

    林木嘉双手紧抱着头，泪水糊满了一张清隽的脸庞，显得脆弱又无助，陈珂似乎能想象出那个蹲在墙角的小小男孩儿，他一个人抱着膝盖不吭声，周围的人以为他听不懂，肆意地伤害着这个孩子的心。

    “我疯狂地祈求着，但仍然没有丝毫回应，既然你们不主动看我，既然你们嫌我不闹，那我就闹给你们看，这样、这样你们的目光就落在我身上了吧”

    “果然”

    林木嘉一顿，露出了个病态的笑容，“我猜对了，我越闹腾，他人的视线越落在我身上，特别是爸妈，不再是空无着目光看向别处，他们全都看向了我，好好地看着我呢即便是厌憎的又怎样，他们能好好看着我就可以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一切都有因有果。

    陈珂心疼得不得了，眼角闪烁着泪花，她温软微笑着掏出手绢轻轻擦拭着丈夫的脸，又拿出纸巾抵在他鼻子上，见林木嘉傻愣愣地盯着她不动作，不禁失笑地轻斥“愣着干嘛，擤鼻涕啊。”

    “哦、哦”

    乖巧听话地像个孩子一般。

    陈珂顿时萌生出了母性情怀，从前记挂的很多事情像是在此刻瞬间淡去，她如今只想好好保护这个男人。

    他们坐在最后排，林木嘉又压抑着声音，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等帮丈夫擦好脸，看着他躲闪又羞涩的模样，陈珂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似乎占了主动权，心中更加畅快。

    顾及到林木嘉的面子，她立时就当没看见的扭头望向窗外。

    巴车正在绕山而下，她所坐的位置就是靠着悬崖的那边，此时低头下去，能见到眼下陡峭的山崖，陈珂自小住在山里，见惯了此般景象，只是这座山崖不知为何，居然叫她心里慌得紧，有一种莫名的害怕，像是下一秒就会摔下去。

    她手指变得冰凉，紧闭着眼收回视线，但心脏还是噗通噗通直跳，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我啊啊啊啊啊”

    陈珂原本想找些话说转移注意力，谁想那巴车忽然一个转弯，她没坐稳的身体直直地甩到一侧，离心感和内心的惶恐叫她下意识地尖叫出来，前头的人听到这声音齐刷刷地扭过头来，诧异地望向后面的两人。

    此刻林木嘉一手搂着歪倒陈珂的肩，一手搭在她腰上，在这个保守年代里，男女之间即便是夫妻在外面有这样的动作，绝对是叫人瞠目结舌的事儿。

    大伙儿的目光一下子变了。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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