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群星闪烁,明月如霜。
萧诺沿着官道披星戴月而来,身上的血腥气已经被山间的夜风吹散了,斩相思静静的撇在腰间,手里拎着一捆在月色下采来的草药。
营地里静悄悄的,众人都已经陷入了沉睡,负责值班的人隐蔽在高大的树枝上,听到脚步声起身查探,见事萧诺便又退了回去。
高长恭披着一件披风坐在火堆前,拾起一根木枝放进火堆里,火堆上支着一口铁锅,里面的肉汤不时飘出阵阵热气。
茫茫水汽中,高长恭的脸若隐若现,原本是清冷出尘、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形象,却因为火光的颜色而染上了人世的馨香。
“萧姑娘,你回来了。”高长恭站起身来,上前几步问道“可有受伤”
萧诺有些吃惊,“没事,那些人我已经解决了,这么晚了,将军还不歇息吗”
高长恭摇头微笑,“萧姑娘不是我的属下,没有绝对的义务要对我尽忠职守,你做这些不过是处于朋友之义,朋友为了我在外涉险,我又怎可心安理得的高枕无忧”
萧诺愣了愣,方才还盘旋在心底的委屈与不平都被几句话彻底抹去了。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简单,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真正的对你的好是不求你的回报,却但求你的明白。
因为明白才会更加珍惜,而不是当做理所当然,可这世间,又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理所当然
沉默了半晌,萧诺才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要说感谢,也应该是我。”高长恭招呼她在火堆旁坐下,又给她盛了热汤,“来,这是特意给你留的,今夜的湿气很重,多喝点驱驱寒,等到了齐国,我再好好招待你。”
萧诺将草药放到一边,捧着热汤慢慢的喝着,柔和的火光照在她的身上,竟比在艳阳天里还暖和。
“你的手受伤了”
伤在了手背,伤口已经凝固,深紫色的血渍被火焰照成了狰狞的黑色。萧诺不甚在意,“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这伤同高长恭身上的伤比起来确实不算什么,萧诺既然能治好他的伤,自然也就能治自己的。
但高长恭还是取来一根纱布,为萧诺细细的缠上,末了补充一句,“这样的一双手若是留了疤,总归不是一件风雅事。”
月似乎黯淡了几分,星星更亮了,萧诺的心情变得有些微妙,而高长恭却依旧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
萧诺不禁问“将军经常这样照顾人吗”
高长恭点头,“战场上情况复杂多变,这些简单的包扎技能都是必须要学会的。不仅能救自己,还能帮助别人。”
萧诺微微一笑,果然,此事无关风与月。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萧诺喝完了碗里的热汤,高长恭却始终没有对今天遇到哥舒拦截一事表现出任何的怀疑,甚至都没有丝毫询问的打算。
“关于宇文护的事,将军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萧诺觉得还是早点提出来比较好,她不希望这些事情影响到彼此。
高长恭摇了摇头,“宇文护如果真的想要拦我,就不会只派了区区十几个随身护卫,更不该在我们面前暴露你和他的关系,我想你们的目的,并非在我。”
不愧是常年纵横沙场的人,最是擅长分析敌情,是利还是弊,一目了然。
“将军可曾听说过阎姬”
高长恭恍然,正色道“原来如此,回去后我会奏请陛下让阎姬归国,两国纷争何故连累无辜,堂堂一泱泱大国,却拿妇孺弱小来作盾,着实令人不齿。”
闻言,萧诺不由的赞道“将军真是君子,若是将军能够执掌齐国,怕是如今的世道又是另一番盛景。”
高长恭却摇头,面上带着三分怅然,“比起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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