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进来,睁眼一瞧,便见斩荒正坐在她的床边,俊俏的容颜无可挑剔,一双似笑非笑含情目正瞧着她。
“斩荒,这里并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萧诺,你做梦了”
“梦大概是吧”
睡意渐渐上涌,妙音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斩荒轻笑一声,轻摇折扇带出几缕微风,妙音微蹙的眉头渐渐平展。
他刚结束了牧野洲的事,匆匆赶来昆吾宫,只为瞧她一眼,牧野洲那可真是一片野蛮之地,不比北荒好多少,其中多少阴谋算计,多少血雨腥风,即便他现在已有了通天的修为,但应对起来仍是有些倦怠。
从前的他渴望力量,渴望公平,心中仿佛住着一只能够吞噬天地的野兽,那些年,他总是高高在上,俯瞰天地间的一切,将三界做棋局,以众生为棋子,所追求的终极便是终须杀尽缘边敌,四面通同掩大荒。
然而待到浮花浪蕊散尽,一腔热血冷却之后才明白,纵使世间风情万种,又哪里及得上她颔首低眉时眼底的流光一转。
最近,他总是想起过去的事,曾经以为的稀疏平常,放到眼下却宛若白月光。
他曾在凡间历劫,记忆被封锁了,法力也全消,像一个凡人一样在软红千丈的凡尘中历生离死别,萧诺担心天界会对他不利,自他出生之时便守在他身边,她看着他长大,亲手教授他武艺,后来陪着他南征北战,走过大漠戈壁,也到过江南水乡,他们一起并肩作战,不知躲过了多少血雨风霜,纵使最后无可奈何的死在权术阴谋之中,却也能笑对一生。
如今的萧诺对他的记忆全无,修为也早已殆尽,被命运裹挟这来到此处,独自一人面对整个天地,和当初的他何其的相似。
其实,世间诸事皆为一个轮回,如今的他不过是来偿还早年欠下的孽债罢了。
早晨,大厅的桌上已经摆好了早点,斩荒负手立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盛开的海棠。今日他换了一身黛绿色的衣袍,整个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妙音整理了衣着,款步上前道“牧野洲的事这么快就解决了”
斩荒展颜一笑,“不过是些小打小闹,已经解决了,以后的时间我都会陪着你,绝对不会再让人来打扰我们。”
一想到接下来的两人时光,妙音顿时一阵头疼,她实在不擅长应对斩荒的柔情蜜意,只道“钟山偏居一隅,地形错综复杂,又被毒障浸染多年,想要让它恢复成以往的璇霄丹阙,怕是要破费些功夫。”
斩荒自然听得出她话里的逐客之意,显得有些受伤,“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一点都不想见到我”
妙音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永远都记不起过去,永远都不会再爱上你,你该如何”
“我不在乎。”斩荒似乎已经想通了一切,将过去的执着视为笑谈,“你记不记得,你爱不爱我,我都可以不在乎,今生来世,六道轮回,我都只想陪着你,守着你。”
“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干涉”
“自然。”
“那如果我说,我想要逆了这天界,你当如何”
逆了天界,位极至尊,将六界众生尽握掌中,何其的风光无限。
然斩荒早已没了当初的热血,只因他早已立在了最高层,如今的他所求无多,不过是想同她一起闲看云卷云舒。可若这是她想要的,他也愿意为她去冒险。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尽其所有的帮你达成心愿。”
他伸出手,包裹住她的手掌,紫色的冷光幽幽的一闪,妙音只觉掌心一凉,低头一看,手掌心赫然浮现出了一朵紫色妖花,正是能够号令群妖的万象令。
他道“区区天界算什么,只要你开口,就算是六界我也可以送到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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