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重重,桃花含春。
云雾翻涌间,将齐云山半笼去,瑞气腾腾。山腰湖面,八角亭陷进一片茫茫。几步外,只闻声不见人。
有引人遐思的低喘与咽呜断续逸出。
亭下,守着的紫苑紫珠老僧入定般目不斜视,其余大汉却忍不住议论纷纷,入耳尽是下三滥的荤话,紫珠脸上浮起一丝愠怒,柳眉倒竖,方要出声,被紫苑用胳膊肘怼下,话语立刻吞回喉咙里。
亭中,赵妙仪原本要起身,忽然一动不动,嘴角的笑意僵在那里。
眼前,是个被吊起来的男人,与拿鞭子的女人。
男人乌发雪肤,俊眉朗目,浑身被剥得只剩套纯白的亵衣亵裤。亵衣半开,露出暖玉似的胸膛,上面布满凌乱鞭痕,红得触目惊心。
女人十分丰盈,脸若银盘,眼似水杏,正眉开眼笑挥舞鞭子“啪。”
男人修长的脖颈上又添伤口,不规则一长条,路过喉结,泛着血珠。他眉头皱得更紧,仍旧闭着眼,嘴唇死死抿着,努力不发出一个音节。
赵妙仪眨眨眼,坐回去,使劲儿掐下大腿,疼地皱下眉,随即激动地环望,山风挟裹凉气扫来,她睁着眼,泪扑簌簌自己掉下。
居然真的回来了。明明受千刀万剐,成了副骨架死去的自己,居然真的重生了。
女人还在继续,她将鞭子放到一旁石桌上,桌上铺陈着各式各样匪夷所思的刑具。这次她什么也没有拿,而是走回去,站上脚踏,用涂了丹蔻的食指指甲,轻轻放在男人的喉结上。
她踮着脚,贴在男人耳边“真不睁眼看我”
男人身子一颤。他双颊泛着不正常的艳红,显然是被下了药。原本还能靠自制力与凉气勉强压抑,被女人缠上,便逐渐崩溃。
男人眼皮颤抖着,长而直的睫毛美丽又脆弱,额上青筋浮现,汗越来越多,顺着发丝没入衣襟。
“唔。”女人突然重重一按,喉结处传来剧烈痛感,令男人终于没忍住出声。
这一声唤醒了还沉浸在思绪里的赵妙仪,她赶紧擦干泪,掩饰好情绪,定了定心,起身走去“乔姐姐。”
乔锦芳闻声回头看了一眼,也许是雾气干扰,没有发现赵妙仪的幽恨,只敷衍道“哎,怎么了”
“是午膳的时辰了,咱们先去主阁罢。本宫早叫人备好你最喜欢的鹤肉,再耽搁要腥腻了。”少女声音里带了些醋意“男人晾一会不会如何,食物凉可就不受吃了。”
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乔锦芳暗骂一声蠢货。区区鹤肉怎么能与沈誉这个天仙比。但想到赵妙仪到底是公主,再加上沈誉此刻油盐不进,等一会药效发挥也好,便假模假样笑了下,从脚踏上跳下来,点了点赵妙仪的额“行行行,陪殿下去,走吧。”
乔锦芳是平西侯长女,自幼随父习武,身强体健,走路带风,几步就携着赵妙仪出了亭口,也不管赵妙仪多病的身子跟上她要多吃力。
从她初次进宫,为赵妙仪打那架,赵妙仪便认准了这个姐姐。宫里最受宠小公主的无限纵容,早让她迷醉在权力的滋味中,忘记自己只是凭借赵妙仪才能作威作福的庶女。
“在这盯着,别让人跑了,不准进去。”
“是。”
吩咐完护卫,乔锦芳才挽起静静等她的赵妙仪,大步流星向主阁去。
紫苑紫珠紧赶慢赶追在后头,对她的速度敢怒不敢言。
阁里,花厅,紫檀木桌上珍馐罗列,最顶上是只幼鹤,在淡黄色油汤里死不瞑目。
见四人进来,花厅里伺候的少男少女齐齐行礼,退到一边。
赵妙仪落座,乔锦芳却迟迟不动,盯着左侧第二的一个小厮,笑了笑,走过去。
那小厮在厅里伺候,穿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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