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街道，透过两个高大建筑之间看到的是狭窄逼仄的天空，黏连珠结的旧蜘蛛网在头顶上方摇曳。一不小心便附着在发丝上，搓下来，揉做一团，是腐朽陈旧的味道。

    明明还没到秋季，为什么却这么冷呢。冰冷的空气硬生生的挤进嗓子，喉头感受到了恶心的甜味。

    他为什么在这里呢对了，是为自己含冤入狱的父亲寻个证人。

    “老天无眼，降以善人灾祸。官吏无眼，囚忠良于劳狱。世人无眼，旧日恩情全数忘”张珍夏嘟囔着，一遍遍重复着，阳光照在干涩的眼中，他举起沾满污渍苍白的手挡住了并不强烈的太阳形状。他觉得连太阳都是灰色的。

    “求求您您做个证，那去年和前年的赈灾粮都发到啦您手中的，我父亲没有贪赃，他不是这样的人。求求您了。”他这三个月来，不断哀求县城里认识的任何一个人，没有人回应的。一样的话，说了几百遍，直到说得没力气了，才颓废的坐在胡同里。望着路上行人来来回回，没有一个有心肝。

    都是恶人

    三年旱灾，今年的赈灾粮压根就没有看见一粒。

    散尽家财，母亲保了父亲一条命，走出劳狱。却染上了咳血病，不就之后母亲也患上了，两个人双双离世。为了还清药费，家姐卖身为奴，留他一个自由身。

    县官张若，侵吞赈灾粮百石，投入劳狱。后获释，病卒。县志云

    一生清廉，从未越矩的父亲被诬陷贪污赈灾粮，全县竟无一人肯作证。

    真是讽刺。

    “都是恶人。”一个模糊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张真夏环顾四周却发现方才熙熙攘攘的街道，现已空无一人。

    不对，不对。他早已不是三年前小孩子了。他已经十四岁了，入了清灵门，做了一个休行的弟子。刚刚他所经历的痛苦，都是回忆，都是幻觉。

    是刚刚降下了的雪花，将他带到了这里。

    “才察觉到吗”声音逐渐清晰起来了。这个声音就是平日出现在脑中的多余声音。和平日不同的是，现在的声音不是在自己脑中，而是在自己周身，虚无缥缈的，萦绕在自己周身。

    “你在哪里”张真夏问道。他的感情逐渐平复起来，环顾四周，只见身后出现了一个和他容貌相同的少年。神色却和他迥异，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

    “你是多出来的声音。”张真夏咬着嘴唇说道。自从破风大仙给他“治疗”回来，他便一直听到这个声音。那个声音一直蛊惑着他，带给他负面的阴暗的想法。他忌惮着这个声音，害怕他趁虚而入，他就变得不是自己了。

    “没错，而且我们是一体的。”那个人走过来，站在张真夏耳侧轻轻的说道。语气轻佻，还带着一丝浅笑。

    “不，我们不是，我和你不一样。你只不过是炼魂术之后的副产品罢了。”张真夏转过身看着那双和他相似的眼眸，和他不一样的是，他的眼珠中没有一丝光影，浓厚的深棕色沉得吓人。

    “那你是怎么知道炼魂术的呢你要怎么解释你脑中多出的记忆碎片呢还有你是怎么贪婪的吸取你师叔的气息的呢你能说，你和我的感受，从来不是一致的吗”他的脸突然靠近，近得两个人的鼻尖已经轻触，他张真夏看到眼前模糊的像素格，眼神也模糊起来了。

    他无言以对。

    莫名在睡梦中多出的属于千年厉鬼的记忆碎片，多出来的过去不了解的知识，以及在梦中被丝丝鬼气浸润的身体还有对南向天越来越强烈的占有欲。

    甚至趴在他的伤疤处，贪婪的吸取他的气息。

    他是不正常的。

    “我们是一样的。那个紫衣男人，你心里明明轻视他，却还要和他切磋剑法。只是因为他的剑法和记忆碎片中的犀利剑法有相同之处”他说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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