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是失败了呢。”虽然被南京的消息和戴笠的情绪所影响而有些发蒙的曼春还是下意识问。对于南京这件事曼春其实早就知道，毕竟曾经也发生过一次，只是太过遥远而立场又并不相同，而并不记得当时的心境，但总归大概是淡漠的吧，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身在其中，知道其中一些曾经不知道的真相，反而心里有了各种说不清的滋味。

    “如果失败了，他们遣送回军统学校”戴笠这次眼中没有丝毫柔软，他知道王天风他们最在意的是什么，也知道曼春所有的小心思，然后又对曼春说，“而你会因为被怀疑与张啸林同谋，算作汉奸，名字或许会在军统下一批暗杀对象的名单上，曼春，不要让我后悔拉你上了军统这条船。”戴笠的最后一句话中有一丝颤意，这丝颤意或许连最善观察的王天风，也没有察觉，但很神奇的是，曼春隐约感觉到了。

    其实戴笠从来就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甚至可以说，在大事面前，他始终是清醒又冷血的。他会因为想保护曼春而拉她进军统，从而能在一定范围内给她庇护，却没有办法让知道军统情况的曼春，再活着离开军统。军统的印子，打上了就没那么好去掉。

    曾于众人中轻易淡然定他人生死的戴笠，为党国获取情报无数的戴笠，带出了一批一批军统中流砥柱的戴笠，面对再怎样严苛任务的都不曾害怕的戴笠，曾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而不动声色的戴笠，害怕了，第一次，从心里涌上一种后悔和惧意，那是一种他向来不屑的情绪。他知道，他会做到的，他所说的那些，只是他想，等到拿枪对着曼春的那一刻，他的手或许也会抖。戴笠是真的在想，自己是不是高估了曼春，让她进军统不是救她，反是害她。这个从不曾感到畏惧的铁骨铮铮的战士，第一次有些畏惧一个结局。

    戴笠这些似乎并不为其他人知的情绪，曼春其实能感觉到，也觉得自己确实不该进了军统又还在这犹豫，可若这犹豫有用也罢了，这犹豫不过是给自己给戴大哥带来麻烦。果然重来这一遭自己还是变得心软了又蠢笨了，曼春心中自嘲。

    “戴大哥，”曼春眼睛无比认真的对上戴笠，言语中是从未有过的说不出的坚定，“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所以，相信我，不要害怕也不要后悔，我会是个战士，会是你麾下最得用的战士。是的，曼春也知道戴笠没说出口的失望，害怕和后悔。她并不想让总是坚定站在自己这一方的戴笠有那样的情绪是因为自己，虽然她也知道这一切正和自己当年就他的初衷一样，可到底这么多年的情分，也不是利益，他对自己的好自己也不是个冷情的尤其是父亲去世后，到底是把戴笠当初如兄如父般的存在了，“我会约三天后和张啸林见面，说有事请教，还请伯父帮忙，他应该会认为我是问他一些日本人相关的事情，不会起疑，张啸林爱喝茶，我约的地方是一家私人茶馆，那个茶馆并不在租借中心位置，动起手来短时间内不会引起太大的轰动。约在茶楼不论是张啸林还是我汪家都要派几个人去做排查和盯梢，因为他的安全威胁比我一个汪家大小姐的大多了，所以向来是我们家只带两个人意思一下他们则会多带一些。不过这倒是正好，免得我得安排汪家人跟你们一起反而会暴露你们。这已经是最好的行动机会了，如果这样的机会都不能暗杀成功的话，那么在上海是真的杀不了他，只能等他出了上海城，但，以他的谨慎来看，那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曼春是真的在想怎么样行动，说的话也确实是事实。张啸林实在是一个戒备心极强的人，要杀他并不容易，“我能把他约出来，也能把你们安排进去，但怎么处理了他带的人然后过来，是看你们三个人的本事了。”

    戴笠神色莫测，好像陷入了沉思。而曼春是真的在想做任务王天风也能感觉到，加上今天犯的错又被一直敬仰的老师拿最在意的事情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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