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宫道的尽头,远远地看见标着燕王府徽记的车架,虞兰舟才终于开口,不解道“殿下为何不为自己辩驳一二”
朱成思一晃神就知道了她说的是什么,稍稍有些错愕。
沉默了一瞬,他笑道“辩驳什么”
而虞兰舟居然也偏过头思索了一阵,笑了笑,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那些太监,从头到尾便是有心人用来为他戴上污名的,而除却御座上的那位,有还有谁能够如此手长地将人塞进王府上
她侧过头,十分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在那张英轩深邃的面容上永远只有看似玩世不恭的笑容,即使是面对天子授意下的种种抹黑,他好像也并不放在心上,没有什么所谓。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他们一齐站定在马车前。
王府的小厮迎上来,为难地看了虞兰舟一眼。
朱成思朝她抬了抬下巴“上车吧。”自己却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虞兰舟有些犹豫地看了他一眼。
朱成思摩挲着拇指上套着的玉扳指,轻声笑道“孤本来骑马送你归家,但想了想,这样岂不是更容易招惹上言官的弹劾”
他说话的语气实在没有多正经,但却能让人感到真诚心意。
自豆蔻年华过人的展露美貌以来,虞兰舟已经不知道遇到过多少垂涎她的美貌的男子。
碍于她的身份,他们往往不能对她做些什么,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梭巡,时常让她倍感厌恶。
虞兰舟从前在闺中时也曾听说过那些标榜正人君子、孔孟传人的士大夫在家中广蓄奴婢和美妾,甚至扬州当地还有女支家专门采买贫家女,调教以供达官贵人享用。
对于大多数的男人而言,美人就是权力和财富的附庸品。是他们飞黄腾达、大富大贵之后给自己的犒赏。而作为犒赏本身的女人,她们的意愿、悲欢,乃至最终的宿命,根本不值一提。
可朱成思竟然记得刚刚天子刻意用来为难她的一句话。
虞兰舟不知怎的觉得心中一动,今晚以来第一次真真切切地露出了笑容。
她敛裾,朝朱成思行了一个万福礼“多谢王爷。”
朱成思一摆手,跨上高头骏马,绕到了车辕前。
虞兰舟在车中放下了帘子,马车穿过东华门,一路驶向了阁老胡同。
夜半时分,除了更夫的锣声就只剩下隐在高大树丛中的蝉鸣。
虞兰舟支着脸,想到接下来的事情,感到一阵头痛。
今夜天子如此大动干戈地到虞府传旨,京城中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永安侯府是邝太后的母家,原本就和宫中多有消息往来,比旁人耳目更灵敏一些。即使虞兰舟愿意将错就错嫁给沈默,永安侯府为了避免是非,想来也不愿再认这一门亲事。
越想越觉得头疼,身旁的那位爷却冷不防地开口,笑道“在想什么”
虞兰舟摇了摇头,企图粉饰过去“只怕母亲现下应该很是担忧。”
朱成思十分直接地戳穿她“不是这个。”
虞兰舟
您有什么问题吗
即使朱成思救了她一两回,她也不可能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自己心中的思量,毕竟那些算计既不够光彩,又显得有些难为情。
可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夜猫熬出了精神,她越是轻描淡学、遮遮掩掩,他却好像越是促狭地想要一探究竟,独自沉思了一阵,竟然还问她“若是沈默悔婚,你又要怎么办”
虞兰舟闭着眼睛“那我就取了度牒,绞了头发,出家当姑子。”
朱成思看着她,笑了,“入宫不好”
虞兰舟嗤笑一声,对上他的眼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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