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2章 菩萨蛮(3)(第1/3页)  美人恩(重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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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室沉默,殿中有一种死了一般的静寂,仿佛在这个时候,连呼吸都是错的。

    薛德良弓腰站在下手,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天子一眼。

    外面彩灯如昼,琼林流觞,乞巧私语,但殿中却仍然是一片昏暗,只有琉璃灯投下的影影绰绰的光晕。

    晦暗中,薛德良只能隐约地窥见天子的神色,微抿的嘴角显示了主人长年累月,从来不曾展露欢愉姿态。

    薛德良从天子四岁的时候就到他身边伺候,到如今整整过了二十余年。可印象中这位主子似乎便从来没有过舒怀的时候。

    小的时候往往还想着发奋读书,力争上游,寄望于武宗有朝一日能够看重他。可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终于发觉了先帝一门心思都扑在了陆妃身上,天子也渐渐消歇了争强好胜的心。到了登位之后,许是压抑了太久,更是处事极端,时常令人感到胆寒。

    都说红颜祸水,果然不假。

    前有陆妃以庶乱嫡,在宫里头威风了十年,也就压了正宫十年。

    眼下虞家的这位二娘子,莫非也要闹得天子和燕王兄弟兄弟阋墙不成

    这些年来,天子虽说有意打压燕王,但薛德良冷眼旁观,却觉得天子始终还是顾念着这个唯一的弟弟的。否则燕王何以能够安享富贵,甚至手握统兵大权

    天子走下陛阶,走到那架名贵的,沾着佛头香味道的焦尾琴前,席地而坐,伸手拨上了琴弦。

    一首霸王卸甲,在天子弹来,宛若行云流水,却徒增阴郁之气。

    薛德良有些惊诧,他伺候天子多年,竟然从不知道天子善琴,但也只能奉承道“皇爷的琴艺真是绝了。”

    天子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暴怒、绝望,厌憎和疯狂交杂在一起,像春夜惊雷,夏日暴雨,又像是这两者交杂在一起,随时随地挟杂了一种将一切彻底毁灭的决绝。

    在天子年岁尚小,不得君心的岁月里,他尚且只是沉默着面对一切,缘何到了今时今日,一切都过去了,他高高在上,坐拥一切,反倒像是陷在一个走不出的困局,时不时发出凄厉的悲鸣

    薛德良忍不住劝道“皇爷,今日是好日子,厨下备了长寿面,您看”

    天子神色冷漠“谁允许他们做的”

    薛德良慌忙跪下,自打巴掌“奴婢僭越了”

    天子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是不是终究顾念着一点这么多年伺候下来的主仆情份,只是沉声道“倒了。以后也不必再做。”

    薛德良头皮发麻地应了一声“是”,一个轱辘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殿外跑去。

    即使伺候了天子这么多年,薛德良依旧无从得知这位身份尊贵的主子何以对自己的生辰讳莫如深,从不提及,武宗在世时,尚且偶然为当时还是东宫的天子庆生,但天子登极之后,甚至连提都不许别人再度提起。

    再联想到宫中自皇长子出生之后,便多年再不闻婴儿啼哭,乃至有风言风语,说是皇长子并非天子亲生,天子根本不能繁衍子嗣。这样的无稽之谈,自然不足为信,但令薛德良惶恐的却是天子的态度,他既五亿遏制风传,又对膝下唯一的子嗣十分冷淡,无疑更为坐实了流言。

    薛德良头皮一麻,直到走出殿外,才松了口气。一个身着五爪金蟒袍的小少年看见他,匆匆几步走到他面前,温声笑道“薛公公,我父皇一人在殿内么”

    薛德良看见重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连忙将他拉到身边,低声道“殿下怎么来了”

    重明笑得真诚无邪,像是一个真正的八岁孩童一般,从怀中掏出一把玉笛,也压低了声音“孤为父皇准备了寿礼。”

    薛德良想到方才天子那一番话,吓了一跳,连忙道“殿下有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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