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成思展开手掌,程信这才发觉他的手中竟然是一只细细的木樨耳坠,纤细银线上缀着一颗小小的珍珠。
而朱成思看着这只耳坠的眼神,就像是就像是一个初坠爱河的少年郎。程信因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感到恶寒。
笑话,玉面阎罗朱成思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年来想要投怀送抱的女子宛若过江之鲫,但朱成思的身边却始终都没有任何女子的身影。他的弓、他的马反而成为他最亲密的伴侣。王府长史费大人是武宗生前为朱成思指定的,这些年来一直为朱成思的婚事忧心不已,几番在朱成思面前哀恳若是朱成思没有成婚生子,那他在九泉之下也无言面对武宗。
但朱成思对此却始终无动于衷。
程信不由地又多看了朱成思掌中的耳坠一眼,但还没来得及看得更真切,朱成思就拢紧掌心,用另一只手拍下案几,起身笑道“打,自然是要打的。还要这群瓦剌人打个落花流水,省得他们整日以为自己还是黄金家族的子孙”
他眉眼锋利,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带着蒸腾的杀气。
程信心下一松,这才是他认识的朱成思。
无所畏惧而又战无不胜。
但随即,他又再度展开掌心,盯着那一只细细的耳坠,像是在询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怎么会有她这样的小娘子呢”
“谁”程信眉头一皱,暗暗有了猜想。
朱成思笑了一声,再度盘坐回罗汉床上,凝眸看向他,像是因为终于找了解决问题的一个突破口而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朱成思问他“假若你现在出于好心想要向一个小娘子施以援手,她却拒绝了你,这是为什么”
程信不解“我为什么要出于好心向一个小娘子施以援手”
朱成思“”
他用戴着玉扳指的那只手敲着案几,啧了一声“你管的稍稍有些宽。”
程信反应过来,笑了起来,琢磨道“那要看这小娘子遇到的是什么样的难处,殿下又打算怎么助她了。”
虞兰舟遇到的事,若说了出来,难免有损她的名声。尽管朱成思本人对所谓世俗清流、道德礼法往往不屑一顾,但在这种时候,他却意外地没有办法在另一个人面前讲述她的不快和烦忧。
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无比陌生的,最终朱成思只是道“孤打算迎娶她为燕王妃。”
“噗”程信没忍住,直接栽倒在朱成思跟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足足过去了十年辰光,程信才再度直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朱成思。朱成思被他看得奇怪,忍不住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程信叹了一声,“两年前,臣随殿下督军漠北,途经保定府,殿下遇见平阳侯侵占民田,出手收拾了依仗微湿欺压百姓的平阳侯,将田地悉数返还给了民户。这之间有一户姓黄的乡绅,仰慕您,要将女儿送给您做妾。那时您说若真为了女孩好,便不该让她跟着您。”
“怎么现在突然想要舍身救人了呢”程信打趣道。
朱成思哽住了。
半晌才道“此一时非彼一时。”
程信笑了,接道“,眼前人不似从前人,此时心境也非彼时心境。”
朱成思没说话,程信看着自己这位单身多年的主上,越发觉得自己任重道远。
“殿下,”程信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像是一个闲说八卦的人,尽管像他这样饱读四书五经的文人,向来最讨厌的莫过于烂嚼舌根的市井妇人,“永安侯府上虞家退亲了。”
朱成思骤紧眉头。程信又继续道“有些事,可真是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
他想起那个闷热的夜晚,朱成思反常地插手和坤宁宫有关的事,救下虞兰舟,不由在心中啧了一声,这叫什么,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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