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京中突然爆出一件大事驸马陆少游生了“急病”, 当天夜里就撒手人寰了。
人们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才过完头七的陆柬之又出了事下人到处寻他不获, 最后在他房里发现一封诀别书信, 从此黄鹤杳然,再也没了影踪。
公主府突遭大变,众人议论纷纷, 阮棠不可避免地成为重点关注对象。
大家都说陆柬之是因为承受不住丧父和退婚的双重打击才失踪的, 还说阮家邪门,不是自己人中毒就是亲家出事, 这样的人家命里带煞,谁沾谁倒霉。
众口铄金, 积毁销骨,退过一次亲的姑娘本就难嫁, 再被这么恶意编排, 阮棠的婚事更艰难了。
不少人伸长脖子等着看笑话。
林氏却是嗤之以鼻。
经公主府一事, 她早已将声名看淡, 也对京城权贵圈子颇为失望, 打算将阮棠说到京城附近去, 离家不远还能避开纷扰, 于是她头一个想到了父亲林启元。
父亲任翰林院掌院学士多年, 桃李满天下,还给先帝讲过学,认识的人肯定比陆柬之之流强多了。
这一回, 可得睁大眼睛好好挑,不拘家世,最主要的是人品。
彼时林启元正在给十二岁的小孙子林天佑讲学,乍见到幼女还有些不高兴,觉得她打断了自己授课,待看到她身后冒出来的毛茸茸小脑袋时,什么脾气都没了。
“哎呀呀,我的小囡囡来了。”
林启元将书随意一放,走到阮棠面前刮了刮她的鼻子,佯气道:“你已经有一个月零三天没有来看望外祖父了,是不是忙着跟哪个哥哥到处疯,把外祖父抛到九霄云外”
阮棠生得玉雪可爱,每次来外祖家,表哥们都喜欢陪她玩,但长大以后就纷纷避嫌了,只剩下一个林天佑还能说上两句话。
“外祖父,您又拿我寻开心。”阮棠如往常一样撅起了嘴。
林启元忍俊不禁,让林天佑陪她出去玩,林天佑如儿时一般来牵她的手,阮棠侧身避开,林天佑大受打击,拿一双小鹿般纯洁无辜的眸子委屈地睇着她。
“小表姐,你怎么不让我牵了”
阮棠顿觉头疼。
这个小她三岁的表弟是林家异类也是至宝,出生便会笑,两岁识字,五岁时翻过一遍的书皆能倒背如流,十岁参加童试,一次便中了案首。
天赋之高,世所罕见。
唯有一条,他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心中亦没有男女之别,单纯天真得像张白纸。
阮棠在林启元戏谑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解释:“表姐及笄了,现在是大人,不能跟表弟牵手。”
“原来如此。”林天佑点点头,神情若有所思,片刻后对林启元认真说道,“祖父,我想提前行冠礼。”
林启元逗他:“为甚么呀”
“行了冠礼就是大人了,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牵小表姐的手。”
林启元父女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林天佑一脸茫然:“我说错了么”
“没有,佑儿说得很好。”金童玉女甚是养眼,以后生的娃娃一定既漂亮又聪明,林启元拿定主意,对孙子循循善诱道,“表姐是大姑娘了,你就算行了冠礼也不能随便牵她,除非”
“外祖父”阮棠赶紧出声提醒。
林启元老脸一红,意识到有些话不能当着小孩子的面讲,遂摆摆手将他们往外赶:“好了,你们出去玩吧,我跟姑母说点事。”
林天佑闷闷不乐,向阮棠打听林启元的未尽之语,阮棠推说不知,林天佑心中更加气闷,走到半路便不肯再走,随便扯了个谎,悄悄潜回院子,躲到窗台底下支起了耳朵。
听着听着,他的俊脸红了,小心脏也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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