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巳节算得上出去元旦之外最隆重的节日了,徐皎皎刚从园子里头回来,就被卫氏派了荷衣抓到主院。
“小娘子可清减了,”荷衣一边走着,一边心疼地看着徐皎皎的脸,“腮都凹进去了咱家别的小娘子功课也多,可一天有一两个时辰也就得了,八娘又不考状元,怎地也要做这么多功课”
徐皎皎有点心虚地摸了摸脸颊她明明觉得自己的脸还是有点婴儿肥啊。
半夏也在一边告状“就是,那先生教顾公子严格也就罢了,今儿又给小娘子加了两张大字前次罚抄,写得小娘子手腕都肿了,这次天天多写两张,还叫小娘子在手腕上吊东西练字”
“好啦好啦,”眼见着荷衣连脚步都停下来了,捉着自己的手腕翻来覆去地检查,徐皎皎赶紧叫停,“是我去问了先生要怎样练字,先生才给我说的这个办法,我还没有用呢。”
“可不许用”
两个丫环一起严肃地叮嘱她,徐皎皎赶紧装可怜“不会不会,我绝对不用”
一路到了卫氏的院子,荷衣却没带她进正房,而是拐进了旁边的小花厅。小花厅是半露天的,这会子摆满了各色衣裳,五娘并卫氏两个人正拿着来回比划。
见到徐皎皎来了,卫氏招了招手“皎皎,快来,明日上巳节,给你挑几套衣服。”
“这是今年新做的夏裳”
徐皎皎走过去,伸手在一件轻薄的丝裙上摸了摸,上面精致的绣花倒像是画上去的,几乎摸不到厚度。她见过忍冬做针线活,知道这是把一根丝线劈成十几根来绣的,极费功夫。
“对,女孩子们的夏裳向来都是赶在上巳节之前做完的,出去踏春总要穿了新衣服才好,”五娘温温柔柔地在旁边解释着,又取了一颗盐津青梅,用银签子喂给妹妹,“平常不会这么晚,今年有点事情,大伯母急得不行,好容易才赶上。”
卫氏在一边说道“以前玉京最大的绸缎庄是依托在咱家门下的,给一成干股不说,每季都找了人带着新鲜花样子上门叫咱家挑的。今年这云绣庄没声没响的,还是你大伯母叫人上门去问,才知道他家改托在了崔家门下。”
能够在京里开得住的店铺,多半都是有托庇的。不然,光是花样繁多的苛捐杂税,就能叫这店铺开不下去。云绣庄原是给了一成干股,托庇在尚书府门下的,可如今不声不响地就改换了门庭。
“崔家是武英殿大学士崔家”
大黔朝如今的朝堂格局有点类似明朝,正是六部与内阁争权夺利之时,因为新皇年少登基,多有倚仗内阁之时,以祖父为首的六部势力逐渐落了下风。只是这崔家吃相委实有点难看,这岂不是明目张胆地与尚书府打对台
“别关心这个,快来叫娘亲看看”
五娘正要回答,却被卫氏一句话打断了。自家次女聪明她是知道的,可越是这样,她越不希望次女接触太多朝政之类的东西。
她拉了徐皎皎过去,从架子上挑了条披帛,搭她的肩上看颜色。
徐皎皎的皮肤极白,瓷娃娃一样,卫氏给她挑的都是些鲜嫩的颜色,满目的桃红鹅黄艾绿水蓝。尚书府的规制是公中给嫡女每季做三十套衣裳,庶女十套,卫氏自掏腰包又多给徐皎皎做了十套,倒摆得整个院子都是。
这些衣裳都是成套做的,还可以拆开来搭配,款式齐全,光披帛就十几条,甚至还给徐皎皎做了两条主腰出来。这年代的染色技术不行,这些料子轻薄的夏裳过了水就要褪色的,因此多半只会穿一次。
“咱家皎皎穿什么都好看,”五娘在一边托腮吃葡萄,看着卫氏给徐皎皎搭配衣裳,“明儿早上我去爹爹书房里头,把他那盆月季偷摘了来,咱俩一人一朵簪头上,好不好也”
徐五书房里头那盆月季,据说价逾黄金,是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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