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日月如梭,十五年转瞬即逝。
时值仲夏,草木茂盛,大江南北皆是一派生机盎然。
素有关中第一大峡谷之称的泾河西南岸更是连峰叠翠、幽林蔽谷,堪称美不胜收。
牵着矫健白马的锦衣少年沿着河畔缓步前行,时不时的左顾右盼,面如冠玉的脸上神采飞扬。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气,侧头看向同样牵着缰绳,与自己并肩而立的美貌少女。
少女套着杏黄衫子,内着牙白交领长裙,腰身处以白绫绕了几圈,束出一杆柔韧有力的杨柳纤腰。
她的乌发半挽,斜插着一根雕出祥云状的黄玉发簪,白净的面庞上两条长眉肆意舒展,斜飞入鬓。
明明是秋水为神玉为骨的天仙之姿,神色间却带着一种莫名的锋锐,直将正值妙龄的少女衬托成了煞神。
少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无端哀愁了一瞬,很快又无用的情绪丢了开,问道“接下来要往哪里走啊”
少女微微侧过头,用隐含煞气的秋水明眸看向少年,轻嗤了一声,冷冷地道“你还想跟到什么时候”
“哈”少年一手扔握着缰绳,一手抬起抚住自己胸口,悲悲切切的道“圆圆这是在赶十二哥走吗”
“谁是圆圆”少女,既重新长大成人的练霓裳将指关节捏的“嘎嘎”作响,咬牙切齿的道“朱祐橓,你活腻了吗”
圆圆个大头鬼啊,她不就是十岁之前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些胖嘟嘟的,无论如何都瘦不下去半点吗至于把这个耻辱的乳名叫到现在吗
还有,说好的一个哥哥呢她那么勉为其难的接受了,结果是何止一个,分明是一打,还附增了半打的姐姐,顺带还有十多个堂兄堂姐。
若不是她及笄之前每年只需在顺天府住三个月,其余九个月不用和这帮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宗室子弟打交道,她早就一把火烧了紫禁城了。
怒火烧心的练霓裳霎时间在心中扎起了一个草人,草人的身上贴着一张白纸,纸上写着罪魁祸首的大祸害朱祐樘的名字和他的生辰八字。
朱祐橓扯着自己的马匹,警惕的后退了几步,嬉皮笑脸的道“圆圆这是要在十二哥的地盘和十二哥掐一架吗这样不太好吧。”
“哦是吗”练霓裳丢开手中的缰绳,弯起来眉眼,笑盈盈的道“我觉得挺好的呀。”
“且慢。”朱祐橓张牙舞爪的挥动着两条胳膊,竭力自救道“欺凌弱小是不道德的。”
练霓裳却没有再和他嬉闹下去,而是略带疑惑的举目眺望。
远处,一匹骏马急奔而来,未等行至二人面前,骑在马上的男人便火急火燎的腾身下马。
套着墨蓝色劲装的男人满头大汗的疾跑了十来步,在练霓裳和朱祐橓身前两丈处方止住步伐。
他一撩衣摆,单膝跪地,从袖口处抽出印着火漆的信封,双手呈上“禀报泾王殿下,宫里来了急报。”
至于泾王身边的姑娘,他只知道半月前泾王与这位路径封地的姑娘疑似一见如故,继而莫名其妙发展为把臂同游的亲密关系,委实他们这群摸不着头脑的人不好称呼,索性便略过不提。
朱祐橓姿态闲适的溜达到信使面前,随口道“起来吧,地上脏的很,沾你一身泥水。”
他亲力亲为的伸手扶起男人,并接过来那封密信,慢条斯理的用指甲撬了开,掏出信纸展开。
他垂眸一扫,瞳仁蓦地缩紧,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不可能,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尖利。
语罢,他将信纸揉成团丢下,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温顺立在原地的马匹身旁,翻身上了马。
练霓裳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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