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更阑,星月黯淡,秉烛待旦人未眠。
老道士,既玄诚道人再度挑亮了灯芯,哭笑不得的看向了赖在屋子里不肯走的几位道友。
武当派内各式道派林立,所传所学皆有多有不同之处,某种意义上来讲却可以分为两支。
一支是以纯阳真子、飞白道长他们为首的武林中人,一支是以丘玄清、李素希他们为首的道者。
如果一定要分门别类的话,玄诚道人应当被划入后者,因为他的师兄正是曾入朝野的玄真道人。
若论武功,他们这些涉及甚多“奇淫巧技”的道士自然比不过人家那些一心练武、心无旁骛的。
但撑起偌大道门的却恰恰是他们这些不惜或入世或为官,甚至哄骗某些惜命的王公贵胄的道人。
谁不想清修他们这是为了什么为了重复天下昌平的责任为了那些年久失修的道观
为了养活尚且不能辟谷的徒子徒孙为了在遍地开花的蛮夷教派之下获得一片喘息之地
其中是非曲直不足为外人道也,其中苦辣酸甜更是无法与他人分说,终是身不由己罢了。
玄诚道人从莫名的感慨中抽身而出,不紧不慢地移步来到了圆桌旁。
他一撩袍摆,旋身坐下,幽幽叹息道“明始啊,你这又是何苦呢”
飞白道长也跟着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息道“何苦这么作践自个呢”
小半道人偷偷摸摸地从摆在桌上的瓷碟里面捻出一块李子大小的点心。
他装作掩唇打了个哈欠,趁机将那块点心塞进了嘴里,一点一点抿化。
飞白道长“”
玄诚道人“”
他们有志一同的翻个了白眼,心道这混小子,当我们老眼昏花了吗
李素希仍是一脸憔悴,浑浑噩噩的道“他躲着我,他刻意躲着我。”
容貌俊秀、气度高华的青年道士抬手轻抚着他的脊背,温声道“勿要多想。”
李素希怔怔地望向了他,眼眶微红的嗫喏道“他竟是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吗”
虚玄子条理清晰的分析道“兴许只是一时临阵畏怯,待平复心境自会归来。且不说厉若海的亲传弟子还在这里,他二人怎会一去不回若他当真不肯见你,前几年又怎会假借论道的名义多次拜会你,由此可见他还是念着你的。”
“真的吗”李素希因连续数月的心下凄苦而变得有些黯淡无光的眼眸中徒然迸发出一抹亮色。
一语罢,他重归颓靡,垂头丧气的道“已经三日了,他们还是没有进城,怕是早就绕路走了。”
虚玄子不厌其烦的劝道“不会的,你看风行烈全无焦躁之意,可见他很确定他们会回来接他。”
李素希微微颦眉,静默不语,似在衡量什么。
半晌后,他颔首道“也对,那孩子看着就不像是个有心计的。”
玄诚道人“”但也不是个好糊弄、好摆弄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养出来的性子。
明明看起来既和善又天真,却连句话都套不出来,光在那笑而不语,着实让人无奈。
虚玄子再接再厉道“明始师兄,总不好让他亲眼目睹你这幅萎靡不振的模样吧”
李素希抬手搓了搓自个的面皮,又摸了摸自个胡子拉碴的下巴,眉宇间闪过一丝迟疑。
虚玄子笑了一声,缓缓地道“每个孩子都希望自己的父亲是个经天纬地的大英雄。”
玄诚道人、飞白道长、小半道人“”
三人看着李素希连句话都撂下便慌慌张张的夺门而出,显然一副急着前去洗漱更衣的模样。
他们瞄了眼“吱嘎”作响的房门,旋即齐齐转过脸,冲玄虚子露出了或敬仰或赞叹的目光。
虚玄子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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