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几和花架上错落着娇艳欲滴的水仙花,隐有水汽弥漫。
壁热、地龙和火炕皆烧得热烘烘的,蒸得室内温暖如春。
火炕上铺了厚实的褥子,炕边铺了条绣着喜鹊登枝纹路的床旗。
床旗上摆设着四四方方的小几,其上放置着茶具、干果、鲜果。
套着牙白色短裤,披着同色外袍的李东南散着发,敞胸露怀的歪坐在小几旁。
他的屁股底下坐着两尺有余的猪蹄形的抱枕,怀里也抱了个一尺长的小抱枕。
他捻起果盘里水灵灵的葡萄,撅着嘴吸走了果肉,把带核的葡萄皮丢在了空钵里。
待他吃了小半盆的葡萄,两个橘子,两大把瓜子,喝了半杯蜂蜜水,熟悉的脚步声才响起。
旋即,几丈外的房内开合了一个来回。来人并没有急着走进里屋,也没打招呼,而是在外间的几个隔断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
李东南“呸”的吐出了半片瓜子皮,哀声道“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还没把人娶进门就朝三暮四哒,人家的命好苦呀”
厉若海默不作声的将丈二红枪放置在枪架上,转身走了几步,提起水壶往铜盆里倒了些水,洗了洗手,随后又绕到屏风后更衣。
他飞快的解开缠在上半身的细皮带、皮质护腕和革带,随后又褪下了布满暗绣的无袖外袍,及膝的窄袖中衣,斜襟系带的里衣。
他半坐在圆凳上,脱掉皂靴、白袜,里外两层的裤子,换上面料柔软,略显松垮的寝衣,才道“又在那胡思乱想什么呢”
李东南假意抽噎了一声,哼哼唧唧的道“半个月没见着就惦记,以往你半年见不着我也没说想得慌,果然是嫌我老了么”
厉若海将一干皮质物品分门别类的放进了木柜里,将穿过一次的衣裤叠好放在筐里,又洗了一遍手,倒了水,方抬腿进了屋。
他旋身坐在炕沿上,猿臂一伸便将怨气冲天的李东南扯到自己的怀里。
他一边摩挲着对方的脊背,一边干巴巴的哄道“这不是回来了吗”
李东南枕在他的肩上,拧着他的衣襟,酸溜溜的道“你不怀好意”
厉若海道“哦”
李东南道“你们才是一家三口,只有我是多余哒。”
厉若海诧异道“谁们”
李东南伤心欲绝的红了眼眶,霎时间便已柔肠寸断、潸然泪下。
雷厉风行他当然知道的,但为什么要“烈”果然是旧情难忘。
厉若海怔了一瞬,一时间也跟不上他跳跃性的思维方式,还以为他指的是近日来上蹿下跳个不停的鹰缘。
他左一下右一下的揩着李东南眼角的泪花,低声哄道“不哭,明个我就让人把他塞山洞里喂熊瞎子。”
李东南可怜巴巴的抽噎了一声,泪眼婆娑的道“真的么”
厉若海颔首道“真的。”
李东南伸手道“拉勾。”
厉若海勾起他翘起的小指,轻轻地摇了摇。
李东南破涕为笑道“哥哥最好哩”
厉若海失笑道“喜怒无常。”
约莫百里之外,小镇的客栈之内。
琢磨着明天若是下雨,会不会耽误赶路的烈震北莫名的打个哆嗦。
他抬眸看向被冷风吹得“吱嘎”作响的窗子,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他寻思了一圈,也没找到能让自己若有所感的危险,只能关上窗。
他在房里绕了几圈,找不到事情做,便蹬掉鞋子,坐到了床榻上。
他盘膝坐着,吁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也不知他们在不在。”
在的话,或许还能迎一迎他,避免他如没头苍蝇似的东奔西走。
若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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