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投足间已颇有架势。不到两个时辰，点的曲目都演完了，要打赏，这是规矩，即便台上的都是自家班子里的人。林叔早就备好了赏钱，丫头很高兴就吩咐桃花多给一把大洋，若九和丫头一样。不过她很喜欢台上那个扮老生的少年，问了姓何就多拿出一瓶清音丹给他。何姓少年上来给若九磕头，若九受了礼又鼓励了几句，说等他日后成了角一定捧场。但若九没想到再见到这个何姓少年已是八十多年后，曾经的青葱已是耄耋之年，但还是一眼认出若九，感慨万千。

    听完戏吃过饭，若九看看天色算了时间，起身告辞。丫头没有留客，都在长沙城里，相距不远，要见面方便的很。虽然时下已是民国，西学东渐，但女子的生活圈子和原先相比没改变多少。丫头平时常一个人在家，因为身体不好二爷怕她累着所以府里的事情都是林叔管着。虽说二爷尽量陪伴，但二爷终究是男人，男人不能总是待在府里。又没有子嗣，丫头的日常生活不过绣花喂鱼，按照时节替二爷做件衣裳，清闲是清闲了，但也难免寂寞。难得有像今天这样和朋友一起开心听戏的时候，台上的小子们虽没有勒头但都尽心尽力，所以丫头心满意足。临别前若九把北平新月饭店即将拍卖鹿活草的消息告诉丫头，并言明自己会去北平参加新月饭店的拍卖。她知道丫头一定会把消息告诉二月红，然后就看二月红的选择了。

    回到布防官府，若九下了车走上台阶，迎面遇见张副官和另一个穿灰蓝色军装的男子向外走。

    见若九回来，张副官停下来打招呼，“若九小姐，您回来了”。

    若九笑着点点头，目光在那陌生男军官的脸上一转，眉心微微一皱又松开，削颊颧骨高，唇薄眼吊梢，这样的面相说明眼前的人既薄情又狠心。回想一下剧情，若九大略猜到这人的身份。

    既然遇见了，张副官替二人作了介绍，“若九小姐，这位是上峰刚派驻长沙的情报官，陆建勋陆长官。陆长官，这位是若九小姐，长官的贵客”。

    听了张副官的介绍，陆建勋面带笑意伸出右手，“原来是若九小姐，幸会”。

    若九瞥一眼陆建勋，点点头，一言不发越过两人往里走。被晾的两位男士都愣住了，片刻后回过神，张副官笑了笑对陆建勋说“陆长官，可能若九小姐今天的心情不太好，所以您多包涵。”

    “没关系。美人嘛，脾气不好，可以理解。不过话说回来，启山兄还真是让人羡慕呢。”陆建勋说完又回头看一眼，若九的身影早已消失，只得按下心里种种想法，在张副官陪同下向外走。

    张副官把陆建勋送上车，看着车子驶出布防官府才转身回屋，刚要上楼，一个声音响起，“副官”。

    张副官停下，回头，“若九小姐，有什么事吗”

    若九走到张副官身旁，问道“那位陆建勋长官，什么时候来长沙的”

    “今天刚到。不过我们收到电报时人已经到车站了，若九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副官，以后见到陆建勋要格外小心。这个人庶出阴毒，不得善终。”

    “什么”张副官没弄明白若九话语里的意思，想追问但若九已经上了楼，他又不好追上去继续问，只能带着疑惑去向张启山复命。

    “若九真的这样说”张启山放下派克笔抬头看着副官问道。

    “是的。佛爷，和您之前说过的一样，若九小姐让属下见到陆建勋时要小心。”

    “恩，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副官走出书房去处理其他琐碎军务。

    “庶出阴毒，不得善终”张启山反复咀嚼这八个字，觉得前四字是对陆建勋身份性格的形容，后四字应该是陆建勋的结局。陆建勋是三年前突然冒出来的，为人表里不一，做事不择手段，只看是否与己有利，所以这“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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